白川綾沉聲說道“你想毀諾?”
薑望輕聲說道“很抱歉,我的承諾向來都是屁話。”
白川綾麵色陰鬱,說道“我兩次將你擊退,看來小侯爺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厲害,你又是哪裡的自信敢孤身前來?”
薑望笑道“你儘管試試。”
白川綾沒有說話。
薑望釋然道“你是擔心真正動手,會暴露身份吧?但你的運氣很好,駱尊者已經離開渾城,姓蕭的也不在,謝吾行有他的事情在忙,剩下那些尋仙者對你應是構不成威脅。”
白川綾很不理解,說道“我們一直相安無事,若要毀諾,什麼時候都可以,正如你所言,渾城真正的高手都不在,你為何偏偏選在此時?”
薑望微笑道“因為我有病啊。”
白川綾無言以對。
但她總覺得這裡麵肯定有什麼問題。
薑望則沒想再耽擱時間。
目前依靠夜遊神借力量,能堅持半炷香,非在棲霞街,就算引出神國的力量,也隻能持續半個時辰而已。
唯有在棲霞街裡,因可任意牽引神國,除非力竭,否則便沒有時辰限製。
他直接拔刀出鞘。
灼熱氣流在房間裡蔓延。
溫度急速升高。
同時,長夜刀的凜冽寒意也在爆湧,極致寒暑的碰撞,給予白川綾無比煎熬的感覺。
這兩股很難相融的力量,卻彰顯的恰到好處。
薑望在一開始便展現出最強的力量,若非都凝聚在房間裡,整個春怡館必定頃刻毀於一旦。
由此可見,薑望對神國力量的掌控已非往日能比。
白川綾神情凝重。
她雖算得上大妖,也隻是因誕生的過程艱難,實則並不善戰,沒有其他大妖那般詭譎的本領。
在此時此刻,她方才真正知曉,自己嚴重低估了薑望的實力。
但男人都有著很明顯的缺點。
薑望雖然很會裝模作樣,可卻對勾欄聽曲情有獨鐘。
白川綾有著先天優勢,不管薑望如何表現,她都很確信這一點。
除非薑望是塊石頭,否則就算是宮裡的閹人,白川綾都有自信立於不敗之地。
因閹人終究也曾經是男人。
她眸子裡迸發出妖冶的紅光。
薑望瞳孔微微渙散。
眼前的畫麵突然變了一副場景。
白川綾消失不見。
出現在麵前的是要比白川綾更美豔的女子。
她輕解衣裙,魅惑眾生。
使得薑望漸漸迷失。
但神國裡忽有鐘聲悠揚。
薑望頓時精神一震。
白川綾的身影重新呈現在眼前。
她很是震驚,顫抖著聲音說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薑望輕吐一口氣,壓著心悸的感覺,強裝微笑道“薑某正氣凜然,自是百邪不侵。”
白川綾滿臉不信。
莫非薑望實則為女兒身?
畢竟他長得甚是好看。
好看到不似人間凡人。
薑望表麵穩如老狗,其實也是一陣後怕,但因此,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立即便詢問夜遊神。
“魍魎是隕落的大妖殘魂所化,因需寄住在古舊器物裡,沒什麼特殊的本事,但最擅魅惑,白姑娘真正的身份便是魍魎,準確地說,是魍魎吸食足夠的精氣,就能化為魅孋,重塑身軀。”
薑望的神色逐漸凝重,沉聲說道“而魅孋的形成,往往意味著生靈塗炭,是借著最少上千人的生命,同時魅孋最擅隱藏,能把自身妖氣內斂到極致,與常人無異,便使得修士很難抓到你們。”
正因魅孋形成的難度,作惡的魍魎基本都會被提前扼殺,可魍魎的數目過於龐大,導致魅孋的存在,依舊不在少數。
可以說,魅孋是修士碰到,無論如何也要殺死的妖怪。
白川綾瞳孔驟縮,很快又恢複正常,淡淡說道“魍魎也隻是為了生存罷了,沒有精氣,就會變得很虛弱,直到徹底消散,隻有成就魅孋,方可擺脫這種困局。”
“魍魎隻能寄住在器物裡,唯有人主動接近,才能發揮用武之地,但它們的本事低微,若人心中坦蕩,自然不懼。”
薑望沒有口誅筆伐,就像狼捕羊,羊吃草,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活著。
但這場戰鬥,終究是要繼續的。
魅孋的能耐絕非魍魎可比,所謂不善戰,也隻是相對大妖而言。
薑望麵無表情斬出一刀。
白川綾揮掌拍擊,凶戾的妖氣撲麵而來。
整座春怡館都為之一震。
二層樓裡喧嘩聲四起。
春怡館轟隆震顫,各種花瓶碎裂,壁畫掉落,門窗啪啪作響。
有人未曾站穩,跌坐在地。
有放在柱旁的高瓶傾斜,砸其身上,伴隨著慘叫聲,整個春怡館亂作一團。
趙汜跌跌撞撞從三層樓某間屋子裡跑出來,大聲喊著薑望的名字。
緊跟著薑望的身影便直接從趙汜麵前飛了出去。
趙汜懵了一下,“什麼玩意兒飛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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