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閃著金光的符籙呈現在春怡館二層樓裡,瘋湧的炁將得周圍桌椅粉碎,白川綾被鎮壓在高台上,任憑妖氣如何攀升,接觸到金光的那一刻,便瞬間崩散,又反噬於白川綾身上,讓她痛苦不堪。
範天師手持神符,周身金光縈繞,仿若神明一般俯瞰著白川綾。
但實際上,他的表情很凝重。
因白川綾道行極深,用了三張神符才將其鎮壓,眼下他袖口裡隻剩兩張神符了。
從懷裡取出一支筆,範天師再次催動神符,便想把白川綾封禁在筆裡。
“黑炭!給我放開那位姑娘!”
有人撐腰的趙汜挺胸抬頭,昂首闊步,甚至要效仿當年之舉,作勢便抓向範天師手裡的神符,卻被後者一腳踹飛了出去。
薑望看著蜷起身子,躺在角落,無聲落淚的趙汜,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姓範的!你簡直冥頑不靈,居然大庭廣眾指人為妖!”陶天師很是氣憤,立即口誅筆伐,唾沫星子亂飛。
範天師挑眉道“你是眼瞎麼?這就是妖。”
陶天師看向白川綾,因神符的壓製,妖氣已經散儘,柔柔弱弱趴在那裡,可謂梨花帶雨。
見此一幕,範天師嘴角扯了扯,說道“我懶得與你解釋。”
符籙也是能對普通人起到作用的,陶天師堅信姓範的是滅絕人性,以此練符,他跟春怡館館主有生意往來,若是春怡館裡有妖,他怎會不知?
陶天師沒有廢話,當即取出破壁神符,兩位天師展開了一場符戰。
鎮壓白川綾的神符很快就被消耗一空。
範天師很震驚,因陶天師的神符依舊蘊含著極龐大的炁。
符籙本就是消耗品,此般情況,打破了他的認知。
薑望則若有所思。
他也是見識過蕭時年擺下符陣的畫麵,陶天師手裡的神符定是出自蕭時年,很顯然是比尋常符籙更強。
兩張神符碰撞的氣息儼然具備著堪比洞冥境巔峰修士的力量。
從夜遊神那裡得知,因魍魎最初便隻是大妖殘魂,縱然魅孋重塑身軀,妖魂仍是殘缺的,符籙便是其克星。
哪怕它們變得再強,始終都會被符籙壓製,被克製的程度無非在於所需符籙品秩和數量而已。
但像陶天師手裡的符籙,一張便足以。
若隋國天師都能畫出這樣的符籙,必然能在人間占據很大的位置。
而眼下除了張天師,其餘的天師皆很難上得台麵,甚至淪落到隻能擺攤算命,行坑蒙拐騙之事。
神符製作難度極大,就算是最簡單的神符,隋國裡能畫出來的天師,一隻手也數得過來,且也並非能壓製所有妖怪,因此天師能得到的地位是有限的。
畢竟不是每一個天師都姓張。
範天師這回沒有猶豫,再次取出一張神符,並夾雜著數十張小符籙,以神符為首,仿若金龍直入雲霄,在春怡館二層樓裡張牙舞爪。
若是不能擊敗陶天師,他的符道之心必然受創,此生也再難望其項背。
這是範天師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雖然他也沒有什麼符道之心,可他有很嚴重的自尊心。
蕭時年給予陶天師的破壁神符並非品秩完美,仍是存在缺陷的。
何況陶天師在研究《陣符大全》的時候也有浪費破壁神符的力量,且在西城巷裡打臉範天師,再次使用過破壁神符。
因此在範天師的猛攻之下,破壁神符上的陣紋也在慢慢變淡,即將消耗殆儘。
符籙的氣息相撞,龐大的力量凝聚在一點。
薑望看準時機,直接橫在中間,讓得兩股力量儘數落在他的身上。
範天師有著想要殺死陶天師的念頭,正好能被薑望利用。
按照夜遊神的觀察,在兩位天師以符對符的過程裡,神國便有輕微的反應,讓薑望意識到,目標的殺機並非隻能趨於自己身上,隻要自己身處在殺機籠罩範圍裡就可以。
想要讓神國的力量湧現,就得身臨險境。
顯然神國被滋養的程度越高,條件也不再被限製的很死。
雖說薑望也有賭的成分在。
但好在有夜遊神做後盾,符籙的力量尚且不足以讓他丟掉性命。
他完全可以肆意妄為。
薑望的舉動驚到了陶天師,讓他下意識便要收回破壁神符。
而範天師則不然,他就等著抓住白川綾,用其魂來畫符,牽引大量的炁,得以攻克難關,任何阻擋在麵前的人或物,都得踏平。
他一股腦把小符籙全部用上,試圖雙殺。
兩張神符及百張小符,儼然能夠重傷甚至殺死洞冥境巔峰的修士。
當然,前提是那位洞冥境巔峰修士隻站在原地硬抗,不懂得飛離。
此刻薑望便是在硬抗。
很痛!
皮膚的灼燒感無比劇烈。
薑望雖然身子很虛,但他毅力驚人。
神國裡也在沸騰。
有狂風呼嘯。
溪水湍急。
整座山都在震顫。
是力量即將爆湧的前兆。
薑望俊俏的臉龐已經爛掉。
但在神國氣息湧現的刹那,他受到的傷害頃刻便被抵消,容貌恢複如初。
他高高舉起手裡的刀。
神符化作的金龍被直接斬首。
範天師麵色慘白,緊跟著又呈醬紅,哇的一聲噴出大口鮮血,整個人隨即被強大的力量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