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吾行和寧十四在場。
待得申屠煌出現,他們紛紛見禮。
榮予鹿其實很尷尬,原本是想悄悄進城的,沒想到剛剛接近,就被發現了,而且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是因有嘀咕山澤部眾的事情,聲音的主人亮明身份,直接問詢,迫使榮予鹿隻能實話實說。
看著麵前彙聚的人,他認真在腦子裡過一遍說辭,正色道“山澤部眾的顧景風,在苦檀各郡開始鬨事,我們兵分數十路,沿著蛛絲馬跡,懷疑他很可能潛藏在酒仙郡裡,甚至就在渾城。”
申屠煌皺眉道“若是懷疑,怎能這般大張旗鼓,豈非打草驚蛇?”
正常情況該是秘密商議,而非興師動眾聚在城外。
但又想到若顧景風真的出現在渾城裡,就很難從他們的視野下再逃離,若是沒在渾城,過於謹慎就沒必要。
這也正是裴皆然的想法。
榮予鹿可沒想到這些,隻在表麵上裝出很驕傲的模樣,說道“我們便是要正大光明,生擒顧景風,除非他是個孬貨,不敢直麵應戰。”
裴皆然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山澤部眾向來隻針對青玄署,你們武神祠自始至終都在看熱鬨,怎麼忽然也想湊一腳?”
榮予鹿麵部微僵。
苦檀武神祠被顧景風打了個來回,可謂是極其丟人的事情,若是道明真相,武神祠將顏麵儘失,這也是為何打算悄悄進城的緣故,奈何結果不儘人意。
他隻能義正嚴詞道“武神祠怎可坐視山澤部眾囂張跋扈,何況顧景風是一名武夫,我們定要以雷霆手段,將其鎮壓!”
半日閒客棧裡的裴皆然,神色怪異,她總覺得榮予鹿此人說的話跟心裡想的不一樣,因每次都有明顯不自在的麵部表情。
謝吾行此時說道“渾城尋仙者除了柴彼等寥寥數人,都已經儘數離開,所謂仙人臨世的異象基本能證明是誤判,或許就像曾經那般,僅是天地炁息的淩亂生出的幻象。”
“但若顧景風是武夫的話,按照目前渾城裡的情況,隻要沒有表現的形跡可疑,確實很難被察覺到問題,反之,我們真要找的話,也相對容易。”
尋常時候,有武夫入渾城,根本不值得在意。
而他們開始在意的時候,顧景風就成了甕中之鱉,目前最關鍵的問題,是沒人知曉顧景風長什麼樣,隻能確定武夫的身份。
自山澤部眾存在至今,遊走各地,斬妖除魔,順便搶奪修行資源,但事關青玄署,就是刻意有計劃的搶奪了,因此得罪青玄署甚深。
好像他們組建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青玄署找麻煩,也正因沒有真正惹到神都,迄今為止,山澤部眾可謂極其歡實,甚至重要成員裡僅有一人暴露真麵目,其餘人顯得尤為神秘。
或許在青玄署大物眼裡,山澤部眾就是各境副署的磨練,向來是不管不問。
針對山澤部眾最大的行動,也就是如同裴皆然這般,屬於神都青玄署年輕一輩的任務。
而各境大宗門便沒有跟山澤部眾直接敵對的理由,因他們是機緣巧合順勢搶奪資源,沒有針對性,且倒黴的多數是小宗門,大宗門無非是依照青玄署的意思,但凡遇到,不會坐視不理罷了。
可現在是顧景風有計劃的打了武神祠的臉,違背了他們此前的行事準則,也就是謝吾行等人不清楚,否則肯定能意識到嚴重問題,他們目前僅是抱著幫個忙的態度,並沒有那麼上心。
渾城某處,顧景風好整以暇的喝著酒,他看著約不惑之年的模樣,麵容滄桑,有著稀疏的胡茬,在飽餐一頓後,留下碎銀,嘴裡叼著柳杖,晃晃悠悠走在大街上。
他好像就是渾城人士一般,很熱情的跟路人打招呼,而路人雖是莫名其妙,但也禮貌的回應,因此,讓得他在街上晃蕩的畫麵,一點都不違和。
老許頭正在鋪子門口裁布,顧景風笑嗬嗬上前說道“吃了麼您?”
“沒呢”老許頭很自然問道“要縫補衣裳還是買布?”
顧景風說道“我隨便瞧瞧。”
他就像普通客人那般,在裁縫鋪裡摸摸看看。
縫製衣物雖是主要生意,但老許頭鋪子裡甚至賣著鍋碗瓢盆,以及某些小玉器,乃至做菜用的佐料,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隻是掛著裁縫鋪的名頭,實則是個雜貨鋪。
有店夥計幫忙介紹,老許頭偶爾說上一句,顧景風倒是真買了幾個小玉器,且相談甚歡。
因小玉器是鋪子裡最貴的物品,顧景風也算是大主顧了,老許頭就更熱情了,沒一會兒工夫兩人就相見恨晚,差點就要磕頭結拜。
恰逢阿空來到鋪子裡。
她像是回家一般,隨意打了個招呼,便把老許頭珍藏的茶葉泡好的一壺茶直接喝光,然後坐在桌子上,拿糕點吃,這才說起正事,“唔姓薑的缺衣裳了,讓你多縫製幾身。”
老許頭很肉痛的把空茶壺拿走,而顧景風默默瞥了一眼阿空,沒想到小小裁縫鋪裡,居然有修士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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