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因為夜遊神回來了。直接入了神國。
“他很會藏。”隻留下這麼一句話。薑望麵色漸漸陰沉。正如申屠煌所言,若是讓許觴斛活著,又付出了那般代價,他想重新彌補回來,就得有很多人遭難。
便在此時,昔南小鎮上空劃過一抹劍光。裴皆然驚聲道:“是劍神!”薑望訝異問道:“劍神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裴皆然凝聲道:“那個天師拿出澡雪境巔峰的元神,肯定被劍神察覺,擁有役神符的天師,本就人人得而誅之,若再有很大威脅,劍神親自出手便也正常。”薑望竟是有些羨慕,說道:“那家夥歸根結底隻是普通人,卻能得劍神親自出手,真是死而無憾了。”裴皆然看向他,欲言又止。
此番感慨真就顯得莫名其妙。姚觀海抬頭看著稍縱即逝的劍光,也在感慨,
“其實我曾經是跟劍神說過話的。”薑望瞥了他一眼,同裴皆然那般,欲言又止。
我承認你很強,但裝杯就不對了。薑望視線剛移開,姚觀海便又看向他。
回憶著薑望一刀斬碎澡雪境巔峰的元神,哪怕那道元神隻是比尋常澡雪境修士強一點,可若是同境的話,哪可能做到此般輕鬆呢?
他很懷疑,薑望是個披著少年皮的老妖怪。畢竟再是天賦異稟,也不會這麼年輕就踏入澡雪境巔峰。
怪不得薑望始終沒有請求自己幫忙,可如此一來,饅頭的恩情怎麼還?
話已出口,若再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想我觀海無敵的臉麵往哪兒擱?
饅頭啥的不重要,麵子最重要。若薑望隻是個小廢柴,他吃了饅頭就溜也無所謂,但懷疑薑望是個大物的情況下,他就必須得履行承諾了。
不管薑望需不需要。咱態度得有。何況到現在還沒吃著饅頭呢。不消片刻,那抹劍光就又出現了。
並且徑直落在昔南小鎮。劍光散去。是許觴斛狼狽的身影跪倒在地。而在許觴斛身後,是白衣勝雪,劍眉星目,讓人一看就心生膜拜的絕世男子。
負手而立的劍神,青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兩肩,當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又見其胸膛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裴皆然變得稍有不自在。但從其眼神能看得出來,她很崇拜劍神。
而劍神也看向了她,平靜說道:“許觴斛交給你,儘可能查出他是怎麼無聲無息畫製役神符的。”裴皆然愣了一下,忙揖手說道:“晚輩必竭儘所能!”劍神點點頭,又看向薑望。
薑望笑著揮手打招呼。而心裡卻在想著,原來那個天師叫許觴斛。直到此刻,他才想起,自始至終都未曾清楚那個天師的名字。
但劍神什麼都沒說,姚觀海剛要上前,已無劍神蹤影。
“真氣派。”薑望讚了一句,看著默默退回來的姚觀海,沒忍住說道:“裝瘸了吧?”姚觀海冷哼一聲,
“都說是曾經了,那麼久沒見過,他一時未認出我,也很正常。”薑望很敷衍地連稱三是。
裴皆然已經在審問許觴斛了。此刻的許觴斛很懵。他都跑那麼遠了,隻聞劍聲起,身上六甲神符便紛紛崩潰,緊跟著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麵前就是薑望和裴皆然等人了。
為了能逃走,他可是把神行符全用了,正待要重新取出六甲神符,但裴皆然直接就卸了他的胳膊,許觴斛癱趴在地,整張臉變得無比難看。
裴皆然踩著許觴斛,玄鐵棍砸在其眼前的地上,冷聲說道:“青玄署裡有沒有人幫你?”若水秋在旁驚訝道:“這麼直接問?”裴皆然淡淡說道:“我懶得費事,何況已經插翅難逃,為彆人隱瞞又有什麼意義,我可不信他會如此講義氣。”許觴斛輕笑一聲,嘶啞著嗓音說道:“我若說是劉玄命,你信不信?”裴皆然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依舊平淡說道:“你隻要能拿出證據,我便信。”許觴斛乾脆直接趴著,臉龐貼著滿是碎石的地麵,說道:“我的確不會跟人講義氣,除非利益所需,但很遺憾的是,那般大人物,暗中有所圖謀,怎會以真麵目示人?我們隻是各取所需而已。”薑望皺眉說道:“按理來說,他確實沒必要再幫人隱瞞,但就這麼問,也很難得到答案,你們青玄署就沒什麼方法?例如看出他是否在撒謊?”裴皆然淡漠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變化,她默默看著薑望。
薑望茫然道:“啥意思?”姚觀海輕笑道:“隻要許觴斛沒有貼著符籙,那他就是個普通人,修士想判斷其是否撒謊,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麼?畢竟修士的神魂是最強大的。”薑望很尷尬。
又犯了常識性錯誤。他真得好好了解一下修士了。好在眾人雖疑惑,但也沒有多想,畢竟薑望已經用事實來證明自己的強大,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懷疑薑望其實是個廢柴這種事。
而薑望目前雖然也是個普通人,可神國畢竟沒有消失,旁人是很難看出什麼的。
想到裴皆然既是沒說什麼,那可能許觴斛便沒有撒謊。如此一來,許觴斛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許觴斛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他沒有那麼天真,覺得說出什麼,便能逃過一死。
可就算是死,有句話也不得不說。他很努力的抬頭,看著舒服躺在藤椅上的薑望,咧嘴笑道:“薑先生,我終究不是敗在你手裡,畢竟我已經逃了,是被劍神抓了回來,但有件事情我得提醒薑先生,棲霞街底下那隻妖,根本沒有死,她就在昔南小鎮,她就是......”許觴斛說出了梁小悠的名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