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世間沒有任何事情是那位首領做不到的。梁小悠曾經極力屏除這種想法,隻當是對所效忠之人的正常反應,若山澤部眾首領真的無所不能的話,按照他們一貫作風,早把神都給掀了。
在破入澡雪境後,真正梁小悠對她的這些細微影響就已經徹底消失。看著因一句話而稍顯落寞的顧景風,梁小悠說道:“我暫且留在渾城,幫我找個住處吧。”她沒有利用身份讓顧景風去殺薑望,畢竟顧景風沒有這個本事,而且山澤部眾是能讓她很好掩飾身份的,可不能因為一些事情,把這個擋箭牌給搞丟。
棲霞街裡大多都是空宅,又能跟裁縫鋪離得近,顧景風直接找上大冤種榮予鹿,讓其幫忙給鎮守府衙說一聲,於是梁小悠就順理成章住在了棲霞街。
目前渾城裡除了謝吾行,高手們都沒在,申屠煌回了青玄署,裴皆然帶著臨摹的壁畫雇了輛馬車,去了上煬郡因象城。
顧景風的問題就扔給了謝吾行和榮予鹿。雖然顧景風有刻意露了點蛛絲馬跡,但他們每每計劃都當著顧景風的麵,導致回回撲空,直到若水秋的出現。
深知謝吾行和榮予鹿計劃每個步驟的顧景風,因若水秋的介入,險些被逮到。
於是他便老實了一段日子。再也沒有故意往計劃裡鑽。入夜,棲霞街,梁小悠所在的院子裡。
有水漬洇出地麵。慢慢爬出河伯的身影。
“我們隻是各取所需罷了,沒有讓你全然聽我吩咐做事的意思,該證實的你都已經證實了,那麼你的答案呢?”河伯看著梁小悠那張清麗的臉龐,平靜說道:“苦檀正神肯定費儘心思在找你,下麵壁畫是燭神戰役的新記載,有人臨摹,很可能帶去神都,我確實很想回歸真正的我,但與你牽扯在一起,似乎太危險了些。”它是一直有注視著渾城,隻是親自下去查探後,方才知曉裴皆然臨摹的是什麼東西。
梁小悠笑道:“曾經的河伯應是暴虐的,看來分化的河伯,性情也變了。”
“苦檀那位神隻的事情,我目前的確沒有辦法解決,但祂肯定是找不到我的,你更擔憂壁畫的事情傳到神都,會有大物現身,那我們便阻止就好了。”河伯皺眉說道:“裴皆然早已抵達因象,那裡有常祭酒,我若出手,劍神與那位滿棠山執劍者定會察覺,我雖不在意多死一次,但損耗的卻是我的道行。”梁小悠說道:“你手底下那隻烏侯是時候派上用場了,為表合作誠意,總得讓你見識下我的能耐,好好想一想,當著劍神、執劍者和常祭酒的麵,大鬨一場,該是何等趣事。”河伯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沒覺得哪裡有趣,除非你能把三人都殺掉,否則鬨一場的後果便是讓神都更重視......以及扯出更嚴重的問題。”梁小悠不以為然道:“壁畫沒你想得那麼重要,無非是對燭神戰役的一些記載,讓他們更堅信仙人的存在,何況我暫時也沒本事殺掉那三個人,隻需把壁畫和臨摹的壁畫都毀掉就行了。”她聳肩微笑道:“而且此事你我都無需露麵,烏侯做的事情,與你我有什麼關係?”河伯嘴角輕扯,
“說是順路來渾城,實則你就是因祭賢而避難的,現在又要大張旗鼓搞事情,我沒弄懂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梁小悠說道:“你終究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我來渾城,是有避一避的想法,但不代表我什麼都做不了,而且你要抓住重點,重點是烏侯,而不是你我。”河伯像是隱隱抓住了什麼,又似是什麼都沒抓住。
但自己既然無需露麵,它便也沒什麼好擔憂的,平淡說道:“那就拭目以待了。”......翌日清晨,酒仙鎮。
鐵錘姑娘和蕭時年都已籌備好參與郡試。郡城裡街上人滿為患。除了考試者,更多是圍觀的百姓。
薑望待在最佳觀賞位置,側躺在酒樓窗前,看著下方盛況。昨夜裡,毫無疑問,郡守再次登門。
但結果也毫無疑問。薑望依舊是個看客。對麵的姚觀海咧嘴笑道:“你那麼多次拒絕郡守,他應該早就明白,你與他根本不是同路人,但他仍是鍥而不舍,此刻才算是徹底放棄了。”薑望沒有說話。
他或許的確與郡守不是同路人,但彆說秋祭大會,真參加的話,他可能郡試這關都過不了。
隻是看到郡試的規則,他就很頭疼。林澄知踩著飛劍直接翻窗進來,順勢把劍入鞘,又很自然的把薑望麵前的酒盞舉起飲儘,吐氣道:“各郡考試都即將開始,河伯的半點蹤影都沒找到,實是怪哉,它刻意喚醒鴸睚,沒道理什麼都不做啊?”薑望招手讓夥計再拿一個酒盞,他倒是沒有很在意河伯的事情,如果真的謀劃什麼,他反而會很開心,畢竟是很大量的養分。
百無聊賴等著郡試開始,薑望打量著那些聚在一塊的考試者,很快便看到了背著大長劍的熟悉身影,他驚訝的猛地坐起身,把酒盞打翻,潑了林澄知一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