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薑望則認真看著李神鳶。
李神鳶皺眉問道:“你看什麼?”
薑望正色說道:“你剛剛突兀現身是用了言出法隨?簡直胡鬨,這點距離,你直接飛回來不行麼?”
李神鳶很無語,彆以為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她說道:“你在這裡待著,我去瞧瞧。”
李神鳶飛出小鎮,那副畫麵被商隊的護衛們看得清楚,他們畢竟是初境甚至二境的武夫,自然很容易猜到那位紅衣姑娘是修士,可想到薑望的事情,又懷疑這是兩個妖孽。
護衛們保持著最高警惕,簇擁著夫人快步離開,留下兩名護衛安撫馬匹,隨後駕著貨車跟上。
薑望看著他們,默然無語。
雪一直下著,縱使待在屋簷下也沒辦法規避飄落的雪花,所以薑望身上臉上依舊都是雪,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半躺著的雪人。
李神鳶遲遲未回,薑望倒也沒有很擔心,畢竟彆的不說,若想逃跑,沒人比李神鳶的言出法隨更容易,兩人相處數日,雖然互相知曉對方仍隱藏著秘密,但也相互了解很多。
例如李神鳶明白薑望很虛,是真的虛,薑望也明白李神鳶的修為和言出法隨的能力都能因為自己變得更強,這當然仍是很表麵的了解,可兩人都不會刻意詢問更深的問題,那便也是一種了解。
這是循序漸進的過程,他們最開始也都很想深挖,相互問過很多問題,後來便覺得沒什麼意義。
就像李神鳶會照顧虛弱的薑望,薑望雖極力反對李神鳶再任意用言出法隨,但真到了需要的時候,薑望是不會拒絕的。
因雪長時間凝結在臉上,終於讓薑望覺得有些不舒服,便開始除雪。
空寂的街道有行人出沒。
穿著打補丁的粗布麻衣,踏著露腳趾的草鞋,蘇長絡的頭發也被落雪凝固,他重新來到這條街,卻是與他先前離去相反的方向,因此很輕易便看到了屋簷下的薑望。
渾身是厚厚的雪,隱隱能見藤椅的某些部分,唯一清楚展露的便是薑望剛剛清除乾淨的臉,那自然是一張讓蘇長絡都為之驚歎的臉。
他很熱心的上前問道:“需要幫忙麼?”
薑望被雪埋住的模樣,在他看來,是很需要幫助的,不由分說便伸手打掃薑望身上的雪。
看著眼前的蘇長絡,薑望本想拒絕的念頭又收回去,這倒也省了自己的麻煩。
蘇長絡很認真的幫薑望除雪,薑望靜靜看著,忽然說道:“你好像受傷了。”
聞聽此言,蘇長絡的動作微滯,隨即笑著說道:“街麵路滑,不小心摔倒了。”
薑望說道:“那你摔得挺重。”
蘇長絡看了看手臂破爛衣袖下露出的傷痕,說道:“沒有多重啊。”
薑望也看了一眼,沒再說什麼。
表麵上是沒什麼,但薑望借著拂魈君汲取到的養分,終究也讓他在虛弱的狀態下又能發揮出一些修士該有的基礎能力,他能清楚看到,蘇長絡有很重的內傷。
在將雪除儘,蘇長絡詢問幾句,打算離開的時候,薑望叫住他,問道:“這座小鎮的名字是什麼?”
蘇長絡說道:“看來您應該是第一次來,若是熟悉,便不會問這個問題。”
薑望好奇道:“為何?”
蘇長絡說道:“因為小鎮沒有名字,好像自古以來就沒有,雖然曾經很多次都有人想取個名字,但最終也不了了之,百姓們習慣直接稱呼小鎮為過雪,意思是度過雪天。”
薑望說道:“很奇怪的名字。”
蘇長絡笑道:“若您了解小鎮,便不會覺得奇怪了,相比您獨自在此,被雪掩埋,似會顯得更奇怪,如果不是因為您的臉,我當以為真是雪人,差點想上前一腳破壞掉。”
薑望挑眉說道:“你好像有點禮貌,但是不多。”
蘇長絡意識到自己又說了容易挨揍的話,訕笑道:“抱歉。”
薑望擺手說了句沒所謂。
蘇長絡麵色忽然變得嚴肅,叮囑道:“您可能並非跟著商隊來的,但在小鎮裡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隻要雪沒有融化,便切記不要出去,哪怕您有很要緊的事情,可來了小鎮,就最好待到入春。”
薑望疑惑道:“何解?”
蘇長絡說道:“因四麵環山,不管是過路人還是行商的隊伍,要麼入鎮歇腳,要麼就需得一鼓作氣穿過去,往季不談,尤其是在下雪的時候,大部分商隊都會選擇入鎮,等雪停了再走。”
“居住在小鎮的百姓都會叮囑他們這件事,可很少有商隊願意聽勸,畢竟他們要做生意,路上是不能耽擱太久的。”
看著薑望很認真在聽的樣子,蘇長絡語氣逐漸變得低沉,“最終結果......便是他們永遠留在了雪山裡。”
薑望麵色平靜,沒有被蘇長絡刻意營造的氛圍嚇到,而是直接問道:“是跟不久前那聲嘶吼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