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靜好沒有住在薑望院裡,當然也沒有住在隔壁,因為隔壁沒有空宅,但最終落腳的地方距離薑望所在的院落也不遠,就在斜對麵酒肆左側大約百丈路的小院裡。
又是一日清晨。
副城主回了烏啼城,李神鳶也就沒機會再來杏花小巷。
但薑望注意到,有兩名澡雪境率領一批修士出了烏啼城,他們的裝扮並非尋常烏啼城人,顯然是來自城主府。
要麼是外出尋獲資源,要麼就是有了李神鳶老師的消息,剛剛住了兩三日,薑望還真就沒住夠,但這些人出城的目的,他也沒有特彆在意。
薑望並非純粹偷閒,雖然他很少真正修行,也礙於修不出太多東西,可在夜遊神重獲神性,順帶著讓神國也擁有神性後,薑望便找到了如何正確修行的方式。
凝練神性,使其日益增多。
隻要神性足夠,他便無需在意消耗過度會陷入極致虛弱的問題,那意味著他的戰力更持久。
雖然目前隻能做到一日凝練半滴神性,但積少成多,薑望是知足的。
他甚至有嘗試,用不著神國力量湧現,僅需一滴神性加成,他在常態下就可以斬擊出澡雪巔峰力量的一刀,但一滴抵一刀,實在過於奢侈,畢竟神國現在擁有的神性沒多少。
又再凝練出半滴神性,薑望睜眼,夜幕已然降臨,麵前是仍顯得虛弱,卻堅持沏茶的南椋郡主,趙守站在一側,滿是欣慰,郡主情況越來越好
了,真是上天垂愛,不,是薑先生的功勞。
“南椋部眾還有多少人”
薑望淡淡問道。
談靜好看向趙守,趙守答道:“像我這樣的老家夥已不足三人,參南椋軍的後輩,皆是嚴格把控,最是忠心,壟蟬情況想必薑先生也清楚,幾十年裡降妖除魔,南椋軍損失也很重,眼下總數僅剩五百餘人。”
這便是落魄的諸國皇室後裔,看著絲毫也不落魄,大隋有規矩,王侯顯貴不可養兵,表麵上並非隻針對諸國皇室後裔,隻要沒有強勢奪走諸國兵符,穩紮穩打,旁人也生不出太大意見。
所以不管是祁國的黑焰軍還是南椋軍,可以留著,但人數不能向外擴充,唯有血脈後輩能替代父輩的位置,可長此以往,難免人數越來越少,直至現有的兵力也很難養得起。
平陽侯府是真的落魄,其一在於郡主,為了救郡主,確實快耗光了積蓄,要讓南椋軍維持巔峰戰力,所耗資源自然也很龐大,現在也隻能勉強撐住,侯府某方麵已然等於空殼。
相比起來,曾經的潯陽候府便有勢多了,哪怕隻養著三百黑焰軍,但財力還是夠的,薑望的問題比南椋郡主更嚴重,花銷卻要小得多。
薑望默默點頭,目前黑焰軍沒有照著大隋規矩來,擴充了不少人,加上南椋軍,已有一千兩百餘眾,個個又能以一當十,在戰場上的默契配合,實際戰力隻會更高,但想是這般想
,薑望沒有直接打南椋軍的主意。
看著南椋郡主把沏好的茶端至麵前,薑望也沒客氣,端起抿了一口,說道:“旁人看不清楚,你該有印象,在跌境前接觸過什麼人或者說是往前推好些年最可疑的人。”
談靜好苦笑道:“若我能清楚,父親早就領著南椋部眾去報仇了,雖然我從小到大接觸的人並不多,但如果說可疑的人或事,還真的想不到。”
薑望想著,如果是一位大物親自出手,那麼也沒必要接觸談靜好,想害她簡直太容易,但又沒有直接殺了她,是覺得太明顯
趙守麵色凝重說道:“能做到這般程度,此人的修為難以想象,我南椋府雖落魄,但府下機警者良多,哪怕是澡雪境巔峰大修士出現,也不會毫無所覺,郡主大多數時間都未離開府城,離開也不會太遠,對方到底是何時下得手”
剛剛救了談靜好,薑望也不願讓他們很快再去送死,便沒有提及陳景淮,隻是看著談靜好,說道:“你現在能簡單行炁,每日行炁半個時辰,也能稍微對黃庭有些好處,但不可貪多,害你的人不簡單,這個仇當然得日後你自己來報。”
談靜好怔怔看著薑望,報仇什麼的,她現在真沒怎麼考慮,因為她很清楚,沒什麼希望。
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她何時能重新修行也不知道,她更該考慮活著的人,如果對方很強大,隻會讓南椋府徹底
泯滅。
而且因為被害,讓她在此時認識薑望,細細想來,似乎也並非壞事。
但她很快又拍了拍自己的臉,也不知是羞意還是拍打所致,臉蛋通紅,不管能不能報仇,她都不該有此想法,因為自己的問題,致使南椋府雪上加霜,父親因勞成疾,哪方麵看都不是好事。
她眸子堅定道:“我會嚴格按照公子的吩咐,每日行炁半個時辰,爭取早日修複黃庭,報此大仇。”
薑望為先前動作莫名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說道:“你的天資出眾,黃庭修複隻是早晚的問題,大概兩個月,你便可以每日行炁三個時辰,不出一年就能正常行炁,但想重回洞冥境,短時間裡彆抱太大希望,除了黃庭行炁,最重要的是身體恢複,這也需要比較漫長的時間。”
談靜好輕聲道:“能活著已經很好了,我會好好活著,直至有能力報仇。”
薑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趙守一眼,最終還是沒說什麼,他們或許可以忍著暫時不報仇,但此刻大的情緒波動,對南椋郡主沒什麼好處。
日子一天天過去,除了每日準時來到小院的談靜好,每次都待到夜幕降臨才回去之外,李神鳶偶爾也能偷跑出來,但待不了多久就要趕緊回去,如此這般,很快一旬將至。
期間井三三回了烏啼城,倒是直接在薑望院裡住了下來。
西覃要舉辦兩朝會的消息是薑望從烏啼城人口中得知的。
這是
有史以來第一次。
以往就像溫暮白挑戰韓偃這樣的事時有發生,但涉及整個隋覃年輕一輩的朝會從未有過。
李神鳶來了小院,是因為副城主又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