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荒野的某處溪畔。
九姑娘捧溪水清了清神,回眸看向薑望,問道:“你打贏了”
直接席地而坐的薑望搖頭說道:“算不上贏,隻是把顏辭出局了而已。”
九姑娘沒有多問,說道:“也算開門紅了。”
既然薑望沒說打贏,明顯就未在呂青雉手上討到好處,但又出局了顏辭,想來也不會打得太狼狽。
回憶起之前那股把她掀個跟頭的強大氣息,因為同樣是在磐門酒肆第一回見到薑望,也沒有親眼目睹薑望出手,單以目前事實來看,她理所當然以為那股氣息是屬於呂青雉的。
薑望能出局顏辭又從呂青雉劍下安然離開,九姑娘自認大概能猜出薑望是什麼實力。
她麵上沒有表現出特彆的情緒,心裡有些震驚是不可避免的,哪怕猜測並非事實,還把薑望想得弱了些,可依舊是值得震驚的事情。
“覃方僅剩八人,弱遇強,弱者必然出局,為今之計,是找齊同伴,如此才能防止弱者被出局,現在的優勢,很可能下一刻就會翻盤。”
薑望點頭表示認同,他起身說道:“那便找同伴,順勢沿途掃清覃人。”
感知受到的限製不僅是距離,若非太大的動靜,一般動作也無法被感知到,找人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純粹的是碰運氣看能撞見誰。
而就在相距薑望兩人大約十數裡的地方,三師姐正和呂青梧待在一塊。
準確地說,在兩朝會一開始,三師姐便找到了呂青梧。
她的感知好像沒有受到太大限製,就如她此刻正看著薑望所在的位置。
要說隋覃各九人裡的確有湊數的,但也是竭儘所能想要贏,唯獨呂青梧是純粹來玩的,她此時立於溪流間徒手抓魚,玩得不亦樂乎。
雖是公主,呂青梧卻廚藝很好,抓魚除了玩也是想烤來吃,當然主要是為了給三師姐烤魚吃。
彆管其他地方打得多激烈,呂青梧是悠閒自在。
玩樂一番,她便開始做正事,很快抓了魚,架在火上烤,身上帶著些瓶瓶罐罐都取了出來,三師姐終究來得晚,在磐門酒肆裡沒吃什麼,呂青梧也無需詢問,她以三師姐弟子自居,自當為老師分口腹之憂。
但她也並非毫不在意之前的事,借著烤魚的空蕩,便好奇問道:“姐姐可知剛才是何人在打架那氣焰波及範圍之廣,以及帶來的心悸感,未免太恐怖了些。”
三師姐直言道:“是薑望和你弟弟青雉。”
呂青梧聞言一驚,忙問道:“那現在情況如何了”
在呂青雉小的時候,兩人是姐弟情深的,但自從呂青雉入了劍宗,直至這次兩朝會,呂青梧才第一回見到他。
因為自己父親是大皇子,呂青雉的父親是二皇子,表麵上兄友弟恭,暗地裡耳濡目染,呂青梧很清楚父親對待這位二弟的真實態度,至於二叔對待自己父親的態度,是否保持一致,她就無法確定了。
雖然不至於影響到呂青梧對待呂青雉的態度,可畢竟很久沒見,她也不知呂青雉怎麼想。
在磐門酒肆裡呂青梧主動親近,呂青雉也有回應,卻終究顯得不那麼熱情,跟小時候跟屁蟲的呂青雉判若兩人。
哪怕明知呂青雉已經長大,不可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呂青梧還是難免失落的。
但此時涉及呂青雉的安穩,身為姐姐,自是極為擔心。
三師姐有清楚目睹那一戰的過程,淡然說道:“我方有人出局,但青雉沒事。”
呂青梧鬆了口氣,又問到出局的人是誰,得知同樣穿著月白劍裳,她不由又倒吸了口冷氣,“顏辭可是澡雪境啊,薑望能出局他,青雉怎麼會無礙”
三師姐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對你弟弟好像不是很了解。”
呂青梧悵然道:“現在的確沒有很了解。”
三師姐說道:“就算是韓偃也做不到輕易擊敗他,薑望便是因為奈何不了青雉,才隻是暫時困住他,顏辭出局,無非是總得出局一個的選擇。”
呂青梧驚訝道:“青雉這麼厲害”
三師姐說道:“他六尺間無敵的本事確實非同凡響。”
呂青梧下意識問道:“那姐姐若是出手呢”
三師姐平靜說道:“六尺無敵便是虛設。”
呂青梧釋然道:“姐姐自然比青雉厲害得多。”
三師姐說道:“但薑望要比我想得厲害些,他說能斬出更強的一刀,我覺得並非挽尊的說法,是真的能做到,真要生死戰的話,青雉會死的概率更大。”
想到薑望所謂全力的一刀,三師姐凝眉說道:“他兩次斬出等量的一刀,卻連口氣都沒喘,自然算不得施展了渾身解數,他和青雉都隱藏著什麼東西。”
呂青梧無所謂說道:“反正遇到姐姐也是出局一條路可走。”
三師姐沒再說什麼,而是默默想著,要鬨出足夠大的動靜才能讓她安穩行動,薑望展露力量的一瞬間,某種意義上便能掩蓋不少事物,但要給足條件,三師姐認為自己也該做點什麼。
韓偃已經見過,她的目標首當其衝便是大隋何郎將。
可她目光遠眺,卻沒瞧見何郎將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