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荒野外那副畫麵,褚春秋臉色陰沉,遊玄知沒有認輸,看樣子也不符合力竭出局的條件,但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劍被損毀,對於遊玄知而言,必是很大的打擊。
他正在猶豫,視線觸及某處,猛地一愣。
剛要崩碎遊玄知劍的石竺,驀然回首,有道身影映入眼簾。
場間出現了第三個人。
趙熄焰極為懶散地晃晃悠悠走來。
儼然沒個姑娘樣兒。
眾所周知,是因為謝吾行閉關無法參與兩朝會,所以才有趙熄焰代替,那麼對於尋常人而言,理所當然會認為趙熄焰弱於謝吾行,謝吾行再怎麼樣,各境裡名聲都不算小,趙熄焰則是完全沒聽過。
兩朝會人選裡有湊數的,除了韓偃等公認的天才人物,剩下的大多數都能找到更強者代替,隻是臨陣換人,礙於時間緊迫,是否能及時找到更強者尚且不好說,但也會有一部分人覺得趙熄焰比謝吾行更強。
褚春秋他們當然沒有猜測兩人孰強孰弱的想法,因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趙熄焰是澡雪境修士,自然是比洞冥巔峰的謝吾行強得多。
趙熄焰的到來,讓得褚春秋他們鬆了口氣。
雖然尚且不知能否打得贏石竺,但遊玄知也是澡雪境修士,二打一的話,怎麼都會占著些優勢。
田玄靜很有自信,嗬嗬笑道:「真是一下出局倆的好機會啊。」
朱諭雪想著這位趙姑娘是得劍神林溪知稱讚過的,斷然不是尋常澡雪修士,便雲淡風輕道:「彆忘了你們殿下那件事,雖然沒有被薑望出局,可也讓你們折了一人,趙姑娘說不定能再次將石竺淘汰。」
旁邊站著的顏辭麵色頓時一沉。
田玄靜拍了拍顏辭肩膀,朝著朱諭雪嗤笑道:「薑望怎麼也是弱冠澡雪的天才,有極佳的表現很正常,石竺是我們大覃年輕一輩數得著的人物,在兩界司任職更是降妖無數,實戰經驗十足,除了韓偃何郎將他們,誰有能耐出局石竺」
朱諭雪攤了攤手,危言聳聽道:「你們隱藏著呂青雉,我們又怎會隻有韓偃等人」
田玄靜麵露驚疑。
朱諭雪咧嘴一笑,趙熄焰能耐多高,他此時毫不在意,純粹就想唬人。
而田玄靜也確實被唬住了,沒心思再搭理朱諭雪,凝眸盯著荒野外的畫麵。
褚春秋搖了搖頭,伸手點向燕瞰的眉心,輕聲說道:「兩朝會之戰對你來說,也能受益匪淺,好好看著吧。」
燕瞰下一刻便覺得視野變得清晰,本來模糊的身影,現在連毛孔都能看得到,他觀察遊玄知的臉,此前表現讓身負正義感的燕瞰對遊玄知極為投眼緣,見遊玄知麵色慘白,燕瞰也似感同身受。
唯有駱峴山此時默默盯了眼褚春秋和燕瞰,心下已有判斷。
越往那方麵想,越看他們長得像,當然,燕瞰膚色相比褚春秋略黑了些。
或許也找不到比褚春秋臉色更白的了,麵色慘白的遊玄知都沒有他白。
想到有關褚春秋的傳聞,駱峴山又有些狐疑,他還能生麼
武夫可沒有修士那般能直接從根骨看穿真實年齡的本事,兩人若真是父子,也該是褚春秋當上青玄署首尊之前的事。
那褚春秋此前故意藏著燕瞰的目的是什麼
要打破謠言,何不一開始就讓燕瞰承歡膝下
是有什麼變故,讓他們父子才重新相認
若隻是無中生有的兒子,可能性也很大,但褚春秋對待燕瞰的態度肯定也會有區彆,裝樣子跟真疼愛是兩碼事。
想著這些,駱峴山眯眼遠眺。
......
趙熄焰伸著懶腰,瞥了眼石竺,又瞥了眼掙紮起身的遊玄知,笑嗬嗬道:「喲,打著呢。」
石竺肅然看著趙熄焰,手裡的劍被遊玄知重新奪走也未在意,但等遊玄知提劍殺過來的時候,石竺卻輕描淡寫飛起一腳,讓遊玄知再次趴在地上。
趙熄焰見此一幕,皺著臉說道:「真慘啊。」
石竺挑眉道:「你不幫忙」
趙熄焰驚訝道:「可以麼」
石竺麵露一絲錯愕,似是怎麼也沒想到會聽見這三個字。
遊玄知已經開始求助,「姑娘與我聯手,定能將其出局!」
雖有劍士之氣節,但終究並非真正的劍士,否則一旦犯倔,哪會想與人通力合作對敵,劍士向來都是孤獨的,是形單影隻的,因為他們堅信一人一劍便可無敵世間,若有一劍砍不死的敵人,那便再來一劍。
滿棠山則是例外,秉承著唐棠的理念,劍在心,而非外,表麵上任何事情都可以做,隻要問心無愧,隻要願意,所以哪怕搞偷襲,手裡的劍也依舊筆直。
歸根結底,無非在於心罷了。
浣劍齋遊離於劍門之外,何談練就劍心,本質上便有不同,他們與尋常單純用劍的宗門沒有太大區彆,隻是喜好用劍當做兵器和把劍當做媳婦兒甚至當命的劍士無法相提並論。
遊玄知對於劍,也隻是相較常人看得重些罷了。
趙熄焰轉而詢問石竺,「你沒有意見」
石竺不解道:「我有什麼意見」
趙熄焰點頭說道:「既然都沒意見,那我就幫個忙吧。」
遊玄知剛有動作,趙熄焰忽然抬手說道:「是我幫忙跟她打,你一邊呆著去。」
遊玄知愣住,急切道:「此女修為很高,我們聯手才更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