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死了一個河伯,還能有一個河伯,直至天下河伯死光祂才是真的死,但也不想輕易折損。
說到底,天下河伯都是真正河伯分散出的元神,足足一百四之數,眼下死得已不足百位,梁小悠把真正的河伯吞噬始終沒有還回來,河伯是存著期盼才甘願以梁小悠馬首是瞻,若是能救,祂當然願意全力以赴。
但想著梁小悠沒那麼容易死,所以祂最需要做的便是讓自己先活下來。
隻是祂的動作卻被趙熄焰看到,直接掙脫阿姐的小手,咧嘴笑嗬嗬往前去,「你朝哪兒走啊?」
河伯感知到趙熄焰隻是澡雪境修士,想著縱使打不過也可一戰,便沒有半點慌張,揮手掀起地下暗河的風浪,襲向趙熄焰的同時,縱身就要掠入暗河裡。
可身在半空,腳踝卻被抓住,河伯錯愕回頭,見趙熄焰渾身濕漉漉的,竟似是不受阻礙的直接衝出濤浪,沒等河伯反應過來,趙熄焰甩起手臂,便把祂拽了回來,然後狠狠砸在地上。
河伯咳了口血,掙紮著爬起身,難以置信看向趙熄焰。
結果迎向祂的卻是趙熄焰的靴底,一腳踩臉,河伯悶哼一聲,朝後仰倒,趙熄焰俯身用腳碾著,很是失望般說道「你也太廢了點吧,以為什麼世上第一隻白菻化妖會有多厲害。」
河伯竭力掙紮,悶聲說道「若非我道行分散,莫說是你,麵對堰山君也可一戰!」
趙熄焰沒當回事,重重一腳踩下,直接碾死河伯,拍拍手,無趣道「真沒意思。」
薑望隻是隨意瞥了一眼,稍微為河伯默哀片刻,便繼續盯著梁小悠,見其雙手懸在饒夫人身上,也沒見做什麼,饒夫人竟真的顫抖一下,接著驀然睜開眼睛。
堰山君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可薑望心裡糟糕的預感卻更甚。
事實正像預料的那般,梁小悠被炁裹著的身影忽然崩散,直接鑽入饒夫人眉間。
想到曾經被掠奪身軀的一幕,薑望很容易猜到,梁小悠必然隻是占據饒夫人的身軀,而非是真正的饒夫人死而複生。
但這麼做反而會讓梁小悠的道行減弱,換句話說,這純粹是拿捏堰山君的手段,畢竟薑望雖然不忍但需要的時候,依舊會出手殺了‘饒夫人,可堰山君卻不然,那畢竟
是饒夫人的身軀,難道讓祂親手把自己夫人挫骨揚灰?
堰山君肯定辦不到。
薑望側目,果然見到堰山君臉色極為難看,他沒有說出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話,隻要有絲毫能救饒夫人的機會,堰山君無論做出多少次選擇,怕是都不會改變。
現在最重要的難題,是他想殺‘饒夫人,堰山君也必然會阻止。
隻是薑望沒有特彆明白,梁小悠固然能借著饒夫人讓堰山君投鼠忌器甚至暫時為祂所用,可也是絲毫沒有勝算的,梁小悠最該攻破的難關是阿姐,有沒有堰山君作為‘幫手,都影響不了阿姐能碾殺祂們的結果。
而梁小悠卻真如他前麵所想那般,好似純粹隻想得到堰山君這個‘幫手,她以饒夫人的樣子麵對堰山君,以饒夫人的聲音說道「漠章之子堰山君,被人類命名為凶神,沒想到卻是沉浸在愛情裡的蠢妖,若你現在依然敢殺我,我倒還敬你幾分。」
堰山君怒視著‘饒夫人,祂當然不可能真的相信梁小悠會老老實實救活饒夫人,可也沒想到梁小悠計劃的是這樣的事,縱使很想把梁小悠撕碎,但看著眼前的‘饒夫人,祂頓感束手無策。
梁小悠笑嗬嗬說道「我現在要走,你得幫我攔著他們。」
堰山君隻是死死盯著她。
梁小悠挑眉道「你是顧慮著不敢殺,但這些人可未必,真想等他們殺了我,連帶著讓饒夫人也灰飛煙滅?」
堰山君麵容一僵。
薑望卻突然拍了拍堰山君的肩膀,說道「若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救下饒夫人。」
堰山君嘶啞著聲音說道「你怎麼救?」
梁小悠也笑著說道「莫非你還能把我從饒夫人身軀裡拽出來?」
薑望點頭說道「你猜得真準。」
梁小悠笑容微微凝滯,隨即好笑的說道「想殺我便殺,何必拿這種借口誆騙堰山君。」
薑望沒理會,認真看向堰山君,說道「如果你真的想救饒夫人,便相信我,否則你也該清楚,有阿姐在,你根本攔不住,既然願意因為祂一句話便妥協,就再妥協一次又有何妨?」
堰山君滿臉猶豫,問道「你想怎麼做?」
薑望說道「可能得稍微讓饒夫人麵臨點損傷。」
梁小悠不懂薑望在搞什麼把戲,沉聲說道「堰山君,你不會真的信他吧?什麼隻是受點損傷,他是借口讓你老實待著,一刀摧毀饒夫人的身軀,你後悔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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