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一幕,薑望喃喃說道:「看來申屠鯤比杜言若更符合化妖的條件,明明血祭之法相差甚遠,卻能獲得比杜言若更高的道行。」
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哪怕被血氣震懾,梁城鎮守仍是疾聲大吼,「阻止他,生死不論!」
未在血氣覆蓋範圍裡的府衙修士第一時間發起攻勢。
但卻仿佛是給申屠鯤撓癢癢。
他緩緩站起身,血色眸子尤為滲人,「果然是超乎想象的強大力量,若把整個梁城都血祭了,我必定天下無敵,看誰敢瞧不起我!」
府衙修士和江湖野修們在恐怖氣焰的壓迫下,已經五體投地,毫無反抗之力。
梁城鎮守怒目欲裂。
他隱隱感覺到自身氣血在翻湧沸騰,想要脫離體外,無論如何阻止都於事無補。
江湖野修們滿臉恐懼,抗過了梁城妖患,難道還是要死
血氣的流逝,生命的消亡,麵部逐漸衰老,這種死法比直接死在妖怪手裡更恐怖。
那種被剝離的感覺,簡直痛不欲生,但他們尚未哀嚎出聲,便見薑望踱步來到申屠鯤麵前,直接抬手一巴掌揮了過去。
伴著先一步哀嚎的申屠鯤被拍倒在地,血氣更是頃刻潰散。
薑望若無其事拍拍手,嘀咕一句,「顯眼的玩意兒。」
申屠鯤難以置信抬頭看向薑望,隻覺喉中一甜,狂噴了一口血,兩眼一翻,氣絕身亡。
薑望背著手邁步向前,招呼一句,「走了。」
梁城鎮守急促喘著氣,似是尚未反應過來,看了眼薑望等人的背影,再看著已死的申屠鯤,恍惚間好像在做夢。
......
薑望沒有帶著眾
人直接遁去琅琊郡,而是閒庭信步四處觀賞著北闃風景。
午後的陽光如金,碧空如洗,萬裡無雲。
微風拂過,樹葉搖曳,帶來一絲絲清涼。
薑望抬眸看著山間某處村落,青磚黑瓦的房屋錯落有致,屋角垂柳輕拂,甚至能清楚看到門前的石階上,螞蟻在忙碌地搬運食物。
村旁小河裡的水清澈見底,河邊垂柳低垂的枝條蕩漾,有幾隻白鷺在河麵上低飛,掀起一片漣漪,打破了水麵的寧靜。
見此畫麵,鬱惜朝感慨般說道:「如果沒有妖怪,該是多麼美好的人間。」
蘇長絡接話道:「那就變得足夠強大,把天下妖怪都殺儘便好了。」
戾王朝的覆滅某種意義上也源於妖怪,是因為漠章戰役讓戾王朝或者說讓天下諸國難以喘息,導致後來麵對大隋之師,毫無反抗之力,雖然蘇長絡並未生在那個時代,但他對降妖除魔的態度是必然的。
李神鳶卻喃喃了一句,「世上哪怕沒了妖怪,也不見得多麼美好,反而因為妖怪,會讓更多人同仇敵愾。」
薑望在河畔石頭上坐下,他側頭看著李神鳶,雖然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總覺得李神鳶像是經曆過沒有妖怪的人間。
那樣的人間是在六百年前。
薑望稍微思忖,問道:「既然你們一開始並不在烏啼城,那留在烏啼城又是想做什麼」
李神鳶皺了皺眉,說道:「待在烏啼城隻是因緣際會,沒有烏啼城,也會有其他地方,要說目的,其實是為了找我爹。」
薑望好奇道:「你爹去了哪兒」
李神鳶搖頭說道:「隻清楚人間處處有他的痕跡,卻始終找不到他的人。」
薑望又問道:「所以你那麼在意朝泗巷,是覺得和他有關係」
李神鳶說道:「算上趙熄焰的朝泗巷,在我記憶裡,已是第三個朝泗巷了,第一個朝泗巷是我爹暫住過的地方,第二個朝泗巷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自始至終的家,同名的巷子其實並不稀奇,但的確很難不讓人在意。」
薑望撓頭說道:「你的言出法隨沒辦法直接找到他麼」
李神鳶輕聲說道:「不知是距離太遠,還是能力不夠,哪怕在離開渾城前我也有嘗試過,根本毫無反應,相比趙熄焰的老師,我更好奇朝泗巷的名字到底怎麼來的,萬一是我爹取的,趙熄焰的老師隻是借用了」
薑望點頭說道:「無論怎樣,到那裡看看就知道了,我們沿途賞賞景,偶爾加快些步伐,等到了朝泗巷,趙姑娘的老師或許便出關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