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偉大聯盟向前進(完結)_鋼鐵火藥和施法者_免费小说阅读网 
免费小说阅读网 > 玄幻魔法 > 鋼鐵火藥和施法者 > 第四十章 偉大聯盟向前進(完結)

第四十章 偉大聯盟向前進(完結)(1 / 2)

斜陽西掛,赤旗烈馬。

有那麼一瞬間,戰場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仿佛所有的廝殺都在同一刻停頓。火槍不再鳴響,刀劍不再碰撞,就連軍樂手也不知所措放下了手中的鼓號。

但是詭異的安靜隻有那麼一瞬間,因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下一刻便淹沒了一切。

從南岸到北岸,從田野到山穀,從最前方浴血的塔馬斯到後備戰線上尚未真正參戰的猴子,每一個鐵峰郡老兵都在狂熱地呐喊。

呐喊著勝利、呐喊著狼之血、呐喊著早在語言和文明誕生以前便被全體人類使用的高亢戰吼。

無論敵人多少理由取勝,無論己方有多大可能戰敗,當追隨溫特斯·蒙塔涅的戰士們目睹那麵軍旗出現在地平線上,他們對於今日之結局便不再有任何懷疑。

就連新近被吸納的俘虜也被同袍的情緒所感染,比老兵更加狂熱地呐喊著,用呐喊嚇退死神,用呐喊忘卻危險,作為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的一員,發自內心、聲嘶力竭地呐喊著。

相比鐵峰郡軍中的一片歡騰,為遠在天邊的諸王堡達官顯貴而戰的議會軍中則是處處死寂。

即使是最遲鈍的議會軍士兵,也能覺察出無形間兩軍氣勢的此消彼長,但是他們當中還有許多人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而每一個注視著那麵血染赤旗的議會軍軍官,都在無聲默念著同一個名字:

“溫特斯·蒙塔涅。”

即使是剛剛獲得委任的榮譽軍官,也或多或少從同僚口中聽說過那個名字的另一種叫法:

“死而複生的冥河幽靈。”

洞察出戰場流勢微妙變化的巴特·夏陵縱身奔向後備戰線,高舉佩劍直指第六軍團最後的兩個方陣,再無一絲猶疑地下達了總突擊命令:

“全體!衝擊——前進!”

猴子隻感覺有一團火在胸膛中燃燒,令他熱血上湧、心臟狂跳,彌漫在身體各處的疲倦和酸痛雖然並沒有消減一分,卻再也無法阻止他邁開雙腿、揮動胳膊。

聽到二營長的命令,猴子當即大吼一聲,搶在後備戰線的所有戰友之前衝向了敵人。

在戰場東北方向的炮兵陣地上,眼見此情此景的塞伯·卡靈頓輕哼一聲,無可奈何又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可眼睛裡卻是竭力想要隱藏卻根本藏不住的羨慕之情。

旁邊的尉官善意地咳嗽了一下,急不可耐地問:“少校,我們怎麼辦?要出擊嗎?”

塞伯不自覺挑起眉頭,他轉過身來,看見周圍的部下人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全都在眼巴巴地望著他。

但是由於未得軍令,控製炮兵陣地的鐵峰郡輕騎兵不敢暴露身份和位置,所以他們隻能將歡呼雀躍咽下喉嚨,憋得滿臉通紅。

塞伯·卡靈頓的目光掃過河穀村兩岸的主戰場——偽政府軍步兵已經實質被撕裂成兩部分,快要完蛋的東岸殘兵,以及西岸幾乎毫發無損的四個大隊;

少校又眺望西南方向——聯軍騎兵已經在鐵峰郡火槍手的協助下取得壓倒性優勢,紅藍色製服的騎兵正在將棕衣騎兵逐出戰場。

最後,少校轉過頭,點數了一遍趕到戰場的部下——小貓小狗兩三隻,攏共不到五十把軍刀。

凡是成功抵達蛇澤的輕騎兵都作為搜索隊被派了出去,短時間能收攏起來的就這麼多。

塞伯少校心中已有判斷,他皺起眉頭,衝著身旁的尉官一呲牙,皮笑肉不笑地問:“怎麼辦?你教我?”

剛剛出聲詢問的尉官就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立刻蔫了下來。

塞伯扶著馬刀,沉聲下令:“向斯庫爾上校通報我們的身份,看旗語他應該還沒死;雷群郡騎兵那裡也去個人,不管誰指揮他們,叫他收攏兵力與我會合——西岸偽軍留幾隊輕騎兵牽製足矣,讓他彆他媽再浪費馬力追殺那幾個殘兵敗將。”

“少校,雷群郡騎兵的指揮官……”一名尉官有些遲疑:“恐怕不會乖乖服從命令。”

塞伯·卡靈頓瞪起眼睛,又露出狼似的兩顆尖牙,一字一句地重複道:“讓他來見我。”

尉官不再多說什麼,麻利地叫上幾名輕騎,快馬馳下土崗,往西岸去了。

“那我們的命令是什麼?學長。”另一名年長些的尉官冷靜地問。

塞伯的臉色緩和了一點,他抬起胳膊,指點戰場:“東岸的偽軍快完了,他們一完蛋,西岸的偽軍回不去大營,又失去騎兵掩護,那就是砧板上的肉,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記住了!打勝仗不是靠不怕死,而是靠把握戰機的本事。”給學弟們當場上了一課以後,塞伯最後瞟了一眼遠方山岡上的血色戰旗,轉過身、叉著腰,意氣風發地下達命令:

“假如西岸偽軍打算原地固守,我們就繼續釘在這裡監視他們;假如西岸偽軍想要接應東岸偽軍、或是東岸偽軍想要與西岸偽軍會合,我們就堅決地打擊他們;假如……”

塞伯的話還沒說完,周圍突然響起一陣低低的驚呼。

塞伯麵前的軍官們的臉上湧現出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而鐵峰郡出身的輕騎兵更是立刻拔腿奔向戰馬。

塞伯大叫一聲不好,再向東南方向的山岡望去,隻見那麵血色軍旗的主人已經孤身馳下山坡,徑直衝向大議會軍本陣。

議會軍戰線外圍的遊騎第一時間發現異動,不約而同朝他包抄過去。

就連督陣的新墾地派遣軍騎兵也被驚擾,一股騎兵正在從督戰隊中分離出來,顯然是要前往截殺。

塞伯大罵著搶過戰馬的韁繩,其他軍官見狀也紛紛跑向自己的坐騎。

“假如那個混賬腦子發熱非要親自上陣!”塞伯抓住鞍頭、踩住鐵鐙,氣急敗壞地躍上馬鞍,發泄般大吼:“那老子剛才說的話就統統是放屁!”

轉眼間,炮兵陣地上的鐵峰郡輕騎已經完成整備。除了看管炮手的幾人,其餘輕騎兵在塞伯身後列成了衝擊陣形。

馬刀搭在肩膀,在夕陽的照映下反射出血色的輝光;戰馬甩著頭,噴著熱氣,不停地用前蹄叩擊地麵。

“全體都有!命令隻有一個!”塞伯拔出軍刀,淩空一揮,刀刃一直落到戰馬的兩耳上方:“援護溫特斯·蒙塔涅——不惜一切代價!”

大炮轟鳴三次,戰爭之神在棕衣士兵之中降下三次鉛與鐵之雨。

踏碎硝煙,塞伯親率鐵峰郡輕騎兵如離弦的箭矢,一往無前地殺向土崗下的議會軍大部隊。

來自身後的炮擊,將本就是被屠刀逼迫著重新踏入戰場的棕衣士兵打得一片哀嚎。

直至聽到蹄聲、看見陌生的騎兵衝下土崗,議會軍的督戰隊方才意識到剛剛的炮擊不是誤射。

環繞在潰兵周圍的棕衣騎兵立刻前出迎戰,前去截殺叛軍頭領的棕衣騎兵也當即折返。

然而不等後者趕回來,鐵峰郡輕騎兵已經殺至前者麵前,呼嘯著撞入議會軍騎兵的橫隊。

白刃交擊中,塞伯從容不迫地擋開一次致命的劈砍,反身看似輕盈地將馬刀搭上對方的右胳膊,緊接著用驚人的力量將馬刀向前拖拽。

兩騎錯身而過以後,那個棕衣騎兵的手臂上便多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的胳膊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馬刀也脫了手,被刀穗吊在手腕上。

塞伯既沒有追身揮出第二刀,也不關心對方的命運如何。這隻是戰爭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瞬間,他早已學會如何摒棄多餘的情感。

然而塞伯的另一半大腦卻在不斷向他示警,一個勁地提醒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環顧陷入混戰的敵我騎兵,仍舊是戰爭中微不足道的片段,和以前一樣、和以後也一樣,除了棕衣騎兵當中沒有軍官。

……除了棕衣騎兵當中沒有軍官。

塞伯的心臟猛地縮緊,所有的血液一股腦地湧上頭頂,戰前最不以為意的預案變成了最迫在眉睫的危機。

他幾乎是下意識扭頭望向東南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大喊:“施法者對策!”

但是戰場太混亂了,塞伯的聲音根本不可能傳遞到戰場另一側。

即使他的聲音能夠傳遞到戰場另一側,也來不及了,因為赤紅軍旗的主人已經躍馬攻入河穀村東麵丘陵上的議會軍本陣。

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氣浪將泥土碎石卷上高空,又劈裡啪啦地落下。硝煙和塵埃向四麵八方噴湧,議會軍本陣外圍的留守士兵儘數被衝擊波掀翻。

塞伯、塔馬斯、巴特·夏陵……戰場上每個人的心跳都跟著爆炸停頓了一拍,其中一半人從驚訝轉為狂喜,另一半人卻仿佛從天堂墮入地獄。

前所未有的驚恐出現在鐵峰郡人的頭腦中,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甚至沒有想象過這一幕會發生。

隻有做好準備的人最先作出反應,最後一支建製完整的議會軍騎兵風馳電掣般衝向本陣原本所在的方位。

按照薩內爾上校布置,不可能有人幸免。但“反魔法戰術”的目標不僅是“確保摧毀”,更要“證明摧毀”。

議會軍騎兵第一時間趕到伏擊地點,搶在所有人之前衝入硝煙之中,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除了鐵峰郡軍的反應。

預想中的動搖和潰亂沒有出現,鐵峰郡軍在短暫的震驚之後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狂怒。

混戰中的鐵峰郡輕騎兵甩開敵人,不顧一切地衝向爆炸地點。

血腥的廝殺再次開始,這一次甚至不能被稱為進攻,因為它沒有其他目的,隻為殺戮、殺戮和殺戮。

“第六軍團”最後的三個大隊方陣被衝擊得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全線崩潰。

萬般危急之下,西岸的議會軍再也不顧上來自後方的威脅,踏著雷群郡騎兵出擊的堤道從河穀村開出,投入東岸的戰場。

河穀東岸的局勢演變成了一場大混戰,棕色的斑點與藍灰色的斑點彼此交錯,戰線的概念不複存在。

不再有前方和後方,隻有生存和死亡;不再有友軍和敵軍,隻有要殺的人和不用殺的人。

戰場外圍,換上了普通士兵上衣的薩內爾上校,已經實質失去對於議會軍的掌控。他已經打掉了最後一張牌、用儘了所有預備隊、使出了渾身解數。

此刻的薩內爾·卡羅伊,就像是壓下了所有籌碼的賭徒,結局已經不再由他掌控。

可能是議會軍在下一秒全線崩潰,也可能是聯軍在下一秒全線崩潰,而薩內爾無力再對勝負做出哪怕一丁點影響。

他隻能拚命禱告——幾十年的人生中他從未有過像現在這般虔誠的時刻——祈求叛軍的瓦解先一秒到來。

他死死盯著本陣所在的位置,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裡,指望著攜帶叛軍首領“徹底毀滅”證據的棕衣騎兵馳出煙塵,推倒叛軍總潰敗的第一塊骨牌。

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什麼聽到了禱告,薩內爾看到消失在煙幕後的棕衣騎兵,再一次從塵埃中出現。

如同是輪盤桌旁的賭徒看到那枚紅色的小球最終落向自己壓中的數字,薩內爾的胸膛中爆發出癲狂的大吼:“匪首已死!”

然而下一刻,形勢發生了完全的逆轉——棕衣騎兵不是在報捷,而是在慌不擇路地逃命。

那枚紅色的小球最後還是蹦跳著落到了相鄰的格子裡。

幽靈又一次爬出冥河,騎著敵人的戰馬衝破煙幕,破碎的戰旗獵獵作響,大地仿佛都在他的馬蹄下呻吟。

阻擋在他麵前的議會軍騎兵被字麵意義上地撕碎——當效忠於大議會軍的軍人真正麵對傳說時,才明白他比傳說中的還要可怕百倍。

薩內爾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冥河的幽靈貫穿遊騎的包圍,然後是第六軍團的方陣,最後是纏繞在潰兵外麵那一層薄薄的騎兵。

接下來發生的,幾乎是單方麵的屠殺。

身穿棕衣的人類如同被猛獸驅趕的羊群,慘叫著,連滾帶爬逃向四麵八方。

他們本就是被督戰隊強押著返回戰場,驅使他們行動的是恐懼而不是戰意。

當一樣比督戰隊更加恐怖的存在出現時,就算是督戰隊的馬刀也無法阻攔重整的議會軍潰兵第二次潰逃。

就像是玻璃被鐵錘粉碎,議會軍不惜代價拚湊出的反撲力量在一個人麵前炸裂成了無數碎片。

瞬間迸發出的巨浪甚至將戰場上的其他人也卷了進去,成百上千的潰逃者衝散的議會軍和鐵峰郡的騎兵,漫進了棕色斑點和藍灰色斑點之間的每一道縫隙中。

塞伯想要集合部下,然而周圍一片混亂。

他勒馬四顧,到處都是被本能驅使著逃命的人和被踐踏的屍體。淡金色的麥田被踩成泥潭,混著鮮血和碎肉,消失在哀鳴和嗚咽裡。

馬蹄聲自東麵滾滾而來,但是議會軍已經耗儘了援軍。

薩內爾陷入絕望——從現在開始,每一支新出現在戰場的部隊,都隻會是叛軍的援兵。

果不其然,一支重裝騎兵從行省大路向戰場疾馳而來,繪著飛翼獅的旗幟隨風招展,安德烈亞·切裡尼的身影在縱隊最前方。

鐵峰郡騎兵的行軍路線不是山,而是河,順流而下直插蛇澤。因此原本應該最先抵達預定集結地點的騎兵隊,反而繞了最遠的路。

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趕到了戰場。

可是當安德烈目睹此刻河穀村兩岸的景象時,也不禁生出驚疑。

戰場已經陷入徹徹底底的混亂,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是友軍;上萬人被塞進北岸的田野,有人在逃命,有人在廝殺。

“大人。”圖林在一旁直咋舌,結結巴巴地問:“怎麼辦?”

“哪裡有敵人就去哪裡!”安德烈一眼便得出結論,他扣上頭盔,拔出佩劍:“偽軍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殘部全都跟隨著軍旗各自為戰——那我們就去奪他們的軍旗!”

“陷陣!”圖林深吸一口氣,高舉騎槍,轉身向著戰友們大吼:“奪旗!”

“奪旗!”

“奪旗!!”

“奪旗!!!”

鐵峰郡重裝騎兵向著戰場中央的“先王旗”發起了衝鋒,海水在他們麵前分開。

安德烈親手斬落先王旗時,“第六軍團”最後的榮譽、勇氣和尊嚴也隨之煙消雲散。

安德烈撈起血水中的團紋戰旗,高高舉過頭頂:“下一麵!”

“下一麵!!!”回應他的是震天的歡呼。

無人再對今日之勝負有第二種觀點。

……

……

黃昏。

暖色的陽光灑向教堂和山崗,在原野上投下狹長的陰影。

除了綿延數裡,黑斑似的橫著的屍體,戰場上已經幾乎看不到什麼站著的“人”。



最新小说: 最佳導演的誕生 搖曳野玫瑰!瘋批太子爺求她寵 NBA:滿級傳控,我有第三隻眼 修仙:我連路人甲都不是 吃人修仙 頂流他妹直播玄學種田後火了 嬌軟小丫鬟蓄意勾引,帝王已淪陷 賽博修仙五千年 我,極陽生蠔,苟在截教當大佬 攻略危險反派,BOSS對我致命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