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雖然僅僅一周沒見麵,甚至其中還夾雜著兩次信使的口信與書信,但再次見到克萊恩這張有些消瘦,棱角分明的臉,安吉爾還是有些激動地抿起了嘴,眨了眨酸楚的雙眼,主動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我回來了。”
她環抱住克萊恩的肩膀,在他耳旁輕聲回答道,呼出的濕潤空氣在金邊眼鏡的鏡片上凝成水霧,遮住了那雙深棕色眼眸。
這番熱情反而讓克萊恩有些不適應,他掙紮著扭動了幾下,這才反手抱住對方,兩人就這麼站在客廳中央,久久沒有分開。
“咳——”
一聲有些尷尬的輕咳傳來,安吉爾如夢初醒,鬆開雙手,感覺臉上有些燥熱。
“既然安全地把安吉爾送回了這裡,我也該繼續去忙我的事了。”
阿茲克先生按了按頭上的禮帽,禮貌地鞠了個躬,就算回憶起了再多的人生曆程,魯恩紳士的詼諧與風趣仍然在他身上有所體現。
“那與‘死神’相似的氣息讓我想起了更多的事,或許我之後會著重在狂暴海附近尋找線索,但你們要小心,那裡的力量不是中序列可以接觸的。”
說罷,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放心,這次我沒有忘記什麼其他的事。”
周圍的色彩陡然加深,變淡,阿茲克的身影已消失在客廳之中。
安吉爾這才明白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偷偷瞥向克萊恩,見他也看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笑。
但被阿茲克先生一打岔,兩人也沒了溫存的心思,何況這並不是長時間分彆後的重逢,安吉爾很快收拾好心情,坐在靠陽台的單人沙發上,把帕拉島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克萊恩。
“晉升失敗的高級執事,被夢魘連通,日複一日的小鎮,把銅礦當成黃金的遊客……”
克萊恩也有些目瞪口呆,對方這一周來的經曆相比他在拜亞姆參與的諸多大事相比也毫不遜色。
其中最讓他驚訝的還是那位隱藏在礦井之中的高級執事皮爾斯。
黑夜教會一共隻有二十二位高級執事與大主教,他們幾乎就是除了教宗之外的教會頂層,哪怕不是高序列,也是高序列的熱門候選。
當然,曾經的因斯·讚格威爾也是其中之一,但兩者之後的軌跡卻截然不同,讚格威爾盜走了0級封印物,為了跳轉途徑晉升,製造了廷根邪神降臨事件,害死了上百平民,以及廷根的值夜者小隊隊長,鄧恩·史密斯。
皮爾斯·特納卻在瘋狂之後,與自身的**、邪念鬥爭了半年,甚至在最後安吉爾投下“災禍”符咒時,主動迎向毀滅的力量,踐行了自己作為“守護者”的誓言。
“所以,你準備將他留下的非凡特性送回聖堂?”
聽完這有些曲折,有些讓人感懷的故事後,克萊恩歎了一口氣,轉而問道。
“是的,這是他的遺願,但現在非凡特性與一枚黑夜聖徽結合,成了受到汙染的封印物,由於不清楚負麵效果,我暫時將它獻祭給了愚者先生代為保管。等阿茲克先生騰出手來,也許能解決汙染問題,那樣我說不定能讓信使代為寄送,或者親自回一趟北大陸,歸還這位聖者的非凡特性。”
雖然嚴格來說,沒有成功晉升序列4的皮爾斯稱不上是“聖者”,但安吉爾還是這樣稱呼這位高級執事,以示尊敬。
“你呢?這一周在拜亞姆似乎也發生了很多事?”
講述完自己的奇妙旅途,安吉爾臉上帶著笑意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海神’卡維圖瓦的信徒在拜亞姆發動了近乎自殺的攻勢,那個曾以巨大海蛇形象出現的神靈甚至掀起了海嘯試圖淹沒整座島嶼,我和達尼茲在海邊見證了一場高位格的對決罷了。”
克萊恩語氣平淡,像是在談論早餐吃了什麼,但眼角的期盼卻根本掩飾不住。
直到安吉爾故作冷漠不去追問,他才忍不住自己繼續說道
“我與那位藍色頭發的幽靈船船長也互相確認了身份,短暫地進行了合作,在對付極端的海神信徒時給軍方、風暴教會留下了不錯的印象,或許以後能利用這些身份。”
“黑夜,蒸汽,現在是軍方和風暴,”安吉爾一個個掰著手指幫他數著,“伱不如再把這個‘海神’卡維圖瓦一起信了,正好湊滿五個。”
“加上愚者先生,已經有五個了……”克萊恩小聲嘀咕道,隨即轉移了話題,“而且,這個海神甚至不如風暴教會的一位聖者,它掀起的暴雨和海嘯在‘海王’亞恩·考特曼麵前迅速崩潰,原本打算趁亂攻擊駐軍和風暴教堂的狂信徒也因此失去了後援,被輕易擊敗了。”
說到這個序列3的風暴教會樞機主教,克萊恩眼中都帶著一絲興奮的光芒,這是對高位非凡者的羨慕,對他足以改變地形、扭轉天氣的力量的渴望。
看著克萊恩的神色,安吉爾悄悄收起了自己的擔憂。
在見到了晉升失敗的高級執事皮爾斯·特納的慘狀後,她對自己追求力量,晉升半神的目標已經有了一絲動搖,哪怕消化完序列5的魔藥,收集到所有材料配置“絕望”,她仍要麵對最關鍵的一關晉升儀式。
隻要稍有不慎,在晉升中挑戰半神失敗,當場死去恐怕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但想到廷根市死在神降慘案中的鄧恩隊長和其他犧牲者,想到貝克蘭德大霧霾中掙紮的十多萬民眾,逍遙法外的因斯·讚格威爾,仍籠罩在迷霧之中的大霧霾黑手……
……以及同樣立誌複仇,正在抓住一切提升實力機會的克萊恩。
安吉爾抿心自問,麵對再多的困難,她也無法停下現在的腳步。
“怎麼了?”
耳旁傳來輕柔的詢問聲,她收斂思緒,揚眉看向麵前麵露擔憂之色的克萊恩。
“我隻是想到了皮爾斯的……結局,他沒有親屬,沒有值得托付的朋友,死後隻剩下留給教會的非凡特性,以及給後人的提醒,這讓我……”
安吉爾話音未落,就被克萊恩緊緊抱住,雙臂被束在身旁,緊貼身體,讓她在失去行動的自由之際,有了一種被保護的安全感。
“彆擔心,至少我們會記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