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漢山,淩晨三點,萬籟俱寂,隻有肅殺的北風依然還在一刻不停的盤旋咆哮著。
密林之中,孤零零的矗立著一棟四敞大開,如同鬼屋一樣的彆墅,此時此刻,地下二層,關押著兩個超能者的房間,蠟燭都已經熄滅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隻有一點橘紅色的亮光忽明忽暗,杜蔚國慵懶的倚坐在一把木椅上,嘴裡叼著煙卷,半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多少是帶著點痞氣。
都已經過了午夜,那個號稱雨夜屠夫的內務部狠人屠格涅夫也沒來,多少是有點意外。
按照雷娜提供的情報,這家夥是典型的激進鷹派,行事肆無忌憚,出了名的頭鐵。
是他的信息渠道滯後了,沒有鎖定位置,還是因為勢單力薄,畏懼我的戰鬥力,壓根沒敢來送死
杜蔚國心中暗忖,長長的呼出一口煙氣,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
喜歡躲在暗處搞風搞雨的共濟會,也始終沒有露麵,也是有點出乎意料。
這個能操控金屬的家夥,能力極其罕見而且非常實用,大有可為,共濟會應該不至於棄之不理,難道是在醞釀什麼一擊必殺的大招嗎
杜蔚國碾滅煙頭,無意識的搓了搓手指,就在此刻,他的腦海中突然震顫了一下,眼前黑了一瞬。
與此同時,昏迷之中,一動不動的夜魔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鼻血長流。
夜魔是個典型的東西方混血兒,年齡大概6,7歲,瘦高,黑發,黃皮膚,黑眼睛,五官立體深邃,總體來說,挺漂亮的一個男孩。
隨著悶哼,他的麵部表情痛苦的扭曲了,額頭青筋爆出,鼻孔之中溢出了大團大團的鮮血,嘴巴也是一張一闔的,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音,看起來非常猙獰。
由於他脖子以下的身體都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所以夜魔的身體隻能像觸電了一樣,渾身上下都在劇烈的顫抖。
杜蔚國搖了搖頭,腦子已經重新清明起來,瞥了他一眼,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
丫的,不知死活,居然還敢對我偷偷使用精神控製技能,自作孽,不可活,怎麼樣,被反噬了吧
過了好一會,夜魔的身體才終於止住了抖動,但是這小子卻沒有死,隻是如同離水的魚兒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哎呦,天賦異稟啊,這樣折騰居然都沒死杜蔚國來了興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饒有興致。
要知道,心靈屏障雖然是被動防禦型的能力,但是極其霸道,過往曾經對杜蔚國使用過精神力技能的能力者。
無論是八佰龍的老不死璃龍,還是九菊一門請來的那個瘋魔的重田武藏,都被心靈屏障的反噬直接反殺了。
就連半仙的大狐狸使用安神咒,都被反噬重傷了,而且,當時杜蔚國的屏障技能才隻是中級。
現在已經是高級了,這種情況下,這小家夥居然硬抗沒死,確實是有點出人意表了。
杜蔚國緩緩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夜魔的麵前,麵帶笑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這小子此刻半張臉都被鮮血給染紅了,看起來淒慘無比,隻是他的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黑暗之中的杜蔚國,犀利無比,好像小狼一樣,閃爍著毫不掩飾的仇恨光芒。
杜蔚國的興致更足了,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輕輕的擺了一下,果然,通過眼球的移動,可以輕而易舉的判斷出,這小子也擁有夜視能力。
杜蔚國咂了咂嘴,臉色的笑意更濃:“嘖,還能夜視呢有意思,難怪外號叫夜魔”
夜魔這小子沒有搭話,隻是用儘全力,猛地朝杜蔚國的臉上啐了一口血水,自然被從容躲了開去。
杜蔚國也沒有生氣,臉上笑容不減,語氣慢條斯理,略帶促狹:
“哈,脾氣還挺大,骨頭還挺硬,行吧,既然你沒有交流的**,沒辦法了,我就隻能讓你繼續沉睡,然後送去切片研究了。”
說著,杜蔚國就從身後摸出一支裝著幽藍色液體的注射器,緩緩的拔掉針帽,還裝模作樣的彈了彈針管。
“放心吧,這次我給你多注射一點,這個劑量,大象都得睡上一天一夜,你馬上就會睡死過去,無知無覺,脫離苦海。”
杜蔚國擎著注射器,嘴角掛著邪笑,話賊密,像極了電影裡死於話多的邪惡大反派。
隨著注射器的針頭越來越靠近夜魔的脖頸,他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棘皮,身軀忍不住顫抖起來,眼球亂轉,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該死,你,你到底想問什麼”
畢竟是個孩子,實在扛不住壓力,夜魔終於說話了,聲音沙啞,如同破鑼一樣,他說的是地道的美式英語,語氣桀驁。
杜蔚國臉上噙著濃烈的揶揄笑意,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停,針頭也是毫不停滯,絲滑的刺入了他的脖頸,引而不發。
“你,你,你不是,要問問題嗎”
感受到了脖頸上的刺痛感,夜魔徹底慌張了,聲音都帶著無法遏製的顫音,無論是誰,想到自己即將被切片研究的悲慘下場,都必然無法鎮定。
杜蔚國的聲音很平靜:“叫什麼”
夜魔不再桀驁,老老實實的回答:“約瑟,約瑟金。”
杜蔚國挑了挑眉頭,語氣很隨意:“約瑟金,保羅金的兒子”
夜魔眼神閃爍,聲音悶悶的:
“不是,我是孤兒,在亞特蘭大流浪的時候,保羅金收留了我,你能不能先把針頭拔出來,我快忍不住咳嗦了。”
是個有意思的小子,杜蔚國笑了,慢慢的把針頭從他的頸部拔了出來,夜魔立刻就咳嗦起來,還帶出了不少血沫。
應該是剛剛的鼻血嗆到了口腔裡,等他好不容易止住咳,杜蔚國淡淡的問了一句:
“想喝水嗎”
夜魔劇烈的喘息著,眼神裡流露出無法遏製的渴望,吃力的回道:
“咳咳想。”
杜蔚國轉身,從椅子旁邊拿起一個白色的塑料桶,扭開瓶口,朝他的嘴裡倒了一點水,約瑟艱難的仰起頭,貪婪的吞咽著。
可惜,杜蔚國這孫子極其吝嗇,隻倒了一口,就停住了動作:
“你是個聰明人,你也應該知道我的目的什麼,說吧,我要的東西藏在哪裡了”
要知道,人在極度饑渴的情況下,一旦喝上一口水,就很難繼續控製本能的**,根本就停不下來,甚至都能把自己活活撐死。
不過一聽這話,約瑟頓時緊緊的抿住嘴,喉嚨不停的吞咽著,強忍著抓心撓肝一樣的饑渴。
杜蔚國撇撇嘴,嗤笑:
“嗬!死扛是吧,行,你小子還挺講義氣,不錯,不過沒用,你要知道,保羅金也被我一起抓住了,你死扛是毫無意義的。”
一聽這話,約瑟的瞳孔地震,語氣十分惶急:“他他沒死”
杜蔚國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緩緩的放下水桶,掏出煙盒,點了一支煙,語氣很隨意,還略著一絲唏噓:
“小子,我不想騙你,保羅金死沒死,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的結果早就已經注定了。
必死無疑,當他做出這個選擇的瞬間,結局就已經注定了,誰也護不住他的。”
杜蔚國說得是實話,像保羅金這種吃裡扒外的二五仔,不管是白頭鷹還是毛熊,一旦得到設計圖紙之後,榨乾價值之後,都會把他毫不留情的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