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未過,青州迎來了一場堪稱百年一遇的暴雪天氣。
紛紛揚揚的大雪從正月初七開始,晝夜不停的下著,雪花飄過了初十,飄過了十五,甚至遮住了正月十五的圓月,一直到現在,仍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東山境內一片平和,年後雖冷,但大部分地區仍有陽光,隻有青州,暴雪漫天,紛揚的雪花籠罩著青州,也隻是籠罩著青州,讓整個青州都是一片素白。
冰天雪地中,唯美的白色成了青州的主要基調,就連氣溫都比往常低了將近十度,仿佛看不到儘頭的雪席天慕地的下著,瀟瀟灑灑,看上去孤寂而活潑。
彆墅的臥室裡溫暖舒適,空氣濕度良好,小台燈亮著,在角落裡綻放著微光,光芒與陰影交織著的雙人床上,身材窈窕容顏絕美的年輕媽媽已經熟睡,她的身體輕輕蜷縮著,手臂做出了輕輕摟抱著的姿勢,小聲而均勻的呼吸著,紅潤的小嘴在睡夢中無意識的揚起來,有些俏皮,卻無比安然。
恬靜,優美,舒緩。
柔和的光芒裡,年輕媽媽絕美的臉龐朦朧的如詩如畫,柔和卻帶著可以撫平所有情緒的力量。
床上休息的是一對母女,年輕漂亮的母親,粉雕玉琢的女童,沒有任何男人氣息的房間裡飄散著一抹芬芳,溫柔的有些醉人。
窗外的大雪依舊下著,室內室外,溫暖與寒冷,仿佛兩個世界。
安靜的大雪,安靜的燈光,安靜的臥室裡,安靜沉睡的年輕媽媽身邊,本應該被摟住休息的小女童靜靜的坐著。
剛剛過了兩周歲生日的女童身體小小的,穿著漂亮的小睡衣,一隻小手輕輕握著媽媽的小手,而另一隻手卻在輕輕撫摸著身邊的玩具。
那類似於兒童積木一樣的東西表麵閃爍著微光,不斷變幻的光芒中,積木時而保持著原本的形狀,時而又會變成一顆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子彈。
女童小小的身子儘量靠近媽媽,保持著坐姿,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一片清明,隔著窗戶,安靜的看著遙遠的南方。
她清晰悠遠的眼神似乎穿越了整片風雪,看清楚了整個世界。
房間裡是母女二人安靜微小的呼吸聲,小小的女童正在拉著媽媽的手。
而台燈折射出來的柔和光芒與陰影交融,在一片模糊的牆壁上倒影出來的,卻是一個坐在床上的完美女子安靜守護著睡美人的影子。
某一刻,安靜坐在床上的小女童突然眨了眨眼睛。
遙遠的遠方,一道金光輕盈的穿過了夜色,臨近了東山。
小女童再次眨了眨眼。
眼睛閉上在睜開的時候,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所有的清醒和理智都已經消失,變得一片天真懵懂。
金光穿過風雪,沿著窗戶精準的散落在臥室裡,光線不斷勾勒,變成了李天瀾的模樣。
懵懂的女童眨著眼睛,一隻手抓著身邊的積木,好奇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李天瀾,過了幾秒鐘,她才動了動身體“喔~媽媽”
她輕輕說著話,似乎想要去抓母親的胳膊。
床上的年輕媽媽動了動,但卻沒有醒過來。
李天瀾向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的將床上的小女童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女童安安靜靜的,仰頭跟他對視著,沒有什麼見到‘陌生人’的恐懼,反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奶聲奶氣的笑聲回蕩在臥室裡,稚嫩,清脆。
她伸出手,去抓李天瀾的下巴。
李天瀾怔怔的看著懷中的女童。
他是李天瀾的意誌。
而李天瀾就是皇曦。
奇跡之城在他的意誌麵前甚至比一粒沙塵還要小的多,想要尋找一個人,特彆還是在血脈相連的過程中,真的不要太容易。
這段記憶會隨著他的沉寂而暫時隱藏起來,那隻是因為本體的強度暫時承受不了太多的訊息,可隨著真實烙印的蘇醒,哪怕是蘇醒之後再次沉寂下去,些許的片段也會不斷刺激著本體的腦海,讓他想起曾經的一切。
而作為李天瀾隱藏起來的意誌,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李天瀾的所有記憶,他記得上古和最初,記得另一片時空中刺入自己心臟的那一劍,也記得自己和王月瞳在兩片時空乃至更久遠時代的糾纏。
李天瀾的眼神有些複雜,帶著些許愧疚。
他的目光從女童身上落在了熟睡的王月瞳身上,閃爍的眼神裡,那一幅幅不斷流轉的畫麵,仿佛就是她深情而倔強,肝腸寸斷但卻又放不下內心堅持的兩段人生。
在另一個時空裡,在秦微白還是古仙顏的時候,輪回宮根本就不存在,剛剛入世的李天瀾麵臨的是比這片時空中險惡了無數倍的絕境。
李鴻河的存在是他最大的保障,李氏的老兵是他手裡的底牌,東城家族的存在算是他的護身符。
但他要麵對的是北海王氏,是昆侖城,是全世界所有不希望再看到李氏的超級勢力。
相對於這一世初入華亭就看到秦微白的驚豔,那片時空中的他每走一步,感受到的都是令人窒息的壓力。
天空學院的開學儀式和開學演習中,他同樣遇到了李拜天和寧千城,也遇到了王月瞳和虞青煙,隻不過過程更加複雜,那一次的演習,隱約中李天瀾還有些印象,王月瞳在其中是出了大力的,甚至等於是救了李天瀾一命,自然也就沒有如同這片時空中那種摧枯拉朽般的好感。
當然,李天瀾在演習之後也給了王月瞳足夠的回報。
演習結束後的短暫假期裡,在他認識王月瞳的第二天,他灌醉了這位北海王氏的小公主,直接上了王月瞳的床,拿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把她從少女變成了少婦。
說不上是占有欲作祟還是對北海王氏的那一絲敵視。
至於卑鄙無恥不擇手段什麼的,李天瀾那會根本就顧不上,也沒資格去想那些。
他從李氏營地到了華亭,天空學院內外,每分每秒,他都可以清晰的嗅到死亡的味道,巨大的壓力時時刻刻的折磨著他的神經,能活下來已經足以讓他傾儘一切,至於罵名什麼的,無所謂了。
當時他可以說是標準的賭徒心理,甚至在看到王月瞳,知道了她身份的第一秒,他就已經決定了該怎麼做。
要麼死的更慘一點。
要麼就利用這個女人將北海王氏的壓力轉變成助力,哪怕北海給他的最大助力隻是袖手旁觀等著彆人來殺他,那也足夠了。
於是第二天早上,在北海小公主的哭泣聲中,李天瀾又要了第二次。
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李天瀾用儘了手段,有了第三次。
那一次是在天空學院屬於王月瞳的宿舍裡。
當一切平靜下來,摟著王月瞳馨香浮動的身體,聽著她對自己的控訴,李天瀾感覺自己就像是端上了一碗怎麼都吃不完的軟飯。
愛情?
那東西李天瀾不敢去想,他腦子裡有的隻有利用。
後續的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
或許是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用儘心思確實打動了王月瞳,又或者是北海的小公主已經認命,總之在那間女生宿舍裡,在她完全清醒的狀態下有了第三次之後,王月瞳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男人。
她公布了和李天瀾的關係,在北海王氏近乎暴躁的反對中,是她擋在李天瀾麵前,幫他承受了幾乎是所有的壓力。
王月瞳不曾威脅過家族什麼。
但在那片時空裡,她帶著他第一次去見王天縱的時候,幾乎是全程用自己的劍氣抵住了自己全身的要害。
她說她不會阻攔家族的任何決定,但家族也不能阻止她的任何決定。
她說她願意跟他承受一切後果,哪怕是死亡。
她的劍氣在自己的身體要害上時隱時現,隻需要一個念頭,甚至一些過激的情緒,她的劍氣就可以直接將她的生命完全磨滅,就連王天縱都無法阻止。
那一次的會麵完全可以說得上是不歡而散,王月瞳幾乎哭了一夜,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選擇沒錯,又或者是想要刻意的忽視什麼,那一夜的王月瞳極為瘋狂,她死死的纏著李天瀾,從夜晚到白晝。
當兩人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的時候,她瘋狂的親吻著李天瀾,將他的嘴唇都咬出鮮血來。
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她說“這輩子不要辜負我。”
沒有不然怎麼樣,沒有否則怎麼樣,沒有但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