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突然之間就有了種夢想成真的感覺。
可是這一刻望月弦歌卻沒有絲毫的開心與振奮。
她看著秦微白在自己麵前哭出聲,被壓抑著很低很低的哭聲中,她的內心猛地湧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
這明明是她一直期待著的事情才對。
她的內心確實有著強烈的不甘不服甚至是憤恨。
雪國亂局之前。
甚至更早一些的時候,望月弦歌就已經知道了兩個秦微白的計劃,但是她的強烈反對根本就沒有意義。
她有多麼的討厭秦微白,就有多麼崇拜真正的輪回宮主。
她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輪回宮主內心的恐懼和逃避,她看著輪回宮一步一步的推動著自己的計劃,內心一萬個反對,但卻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然後雪國亂局發展到了終點。
永恒一劍驚豔了整個世界。
那個北海王氏無可抗拒的時代。
那個天都煉獄蠢蠢欲動的時代。
那個李天瀾隻能在夾縫中努力成長的時代。
統統在那一劍之中被徹底的終結。
照亮了黑暗世界的那道劍光從輝煌到暗淡。
輪回宮主隕落。
輪回宮分崩離析。
輪回宮的主體結構盛世基金開始一步步的靠近當時的東皇殿。
聖徒加入其中。
韓東樓加入其中。
冒牌的秦微白非常自然沒有半點破綻的出現在了李天瀾身邊。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另一個自己用生命為代價幫她換取的榮耀,地位,甚至是所有的感情。
她高高在上,她地位尊貴,她是東皇宮的女主人。
沒有人在意輪回宮主的死活。
這個稱呼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正在被整個黑暗世界淡忘著。
隻有李天瀾和秦微白,在東皇宮的崛起中顯得愈發高不可攀。
這樣的結局,或許是輪回宮主最想要的。
但卻也是望月弦歌最不能接受的。
她心裡的秦微白是如此的完美無瑕,如此的風華絕代,那是她心中的神靈與信仰,她本應該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讓全世界低頭膜拜,她應該成為傳奇,如同太陽。
她可以享受任何待遇,所有矚目,無論如何,她都不應該得到這種結局。
像是一顆流星,短暫的閃耀過後,是永恒的沉寂。
她應該是太陽。
她怎麼可能成全彆人?
她又怎麼能就那麼默默無聞的死在摩爾曼斯的夜幕之中?
她親眼見證了永恒一劍的劍光。
那煊赫到了極致的一劍,刹那爆發的璀璨光芒之下,望月弦歌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狼狽,卑微,渺小,也可以感受到劍光熄滅之後那一瞬間的眷戀與落寞。
她曾經在事後發了瘋一樣的去尋找輪回宮主的身體。
可對方的身體似乎與劍光同時消融,再也沒有絲毫存在的痕跡。
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是秦微白跟她說的。
所以,她隨著那道劍光一起,徹底抹掉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所有痕跡麼?
她在乎的,她最舍不得放不下離不開的
就這麼讓給了彆人?
讓給了另一個自
己?
憑什麼?!
那個賤人!
她就那麼心安理得的出現在了李天瀾身邊?!
賤人!賤人!
她憑什麼就這麼心安理得?!
憑什麼?!
望月弦歌很難具體描述自己的心態。
輪回宮主一直跟她強調她們兩個其實就是一個人,那隻是另一個她。
可是在麵對秦微白的時候,望月弦歌真的很難向尊重輪回宮主那般去尊重她,非但不會尊重,反而無比的討厭。
秦微白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小偷,一個手法高明的小偷,輕而易舉的偷走了自己老板的一切。
她甚至不止一次動過念頭想要殺了她,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可秦微白雖然不懂武道,但精神力量在自保方麵絕對是專業的,望月弦歌當時不要說還沒到巔峰無敵境,就算她有了現在的境界,也不可能殺得死秦微白。
她也曾經想過不管不顧將這一切全部都告訴李天瀾這個什麼都沒看出來的白癡。
可每一次都在她即將說出來的時候又忍住了。
這終究是老板的意願,她不願意接受,可又很難卻打碎輪回宮主的意誌。
所以在雪國亂局結束之後,她割裂了與輪回宮的關係,去了歐陸,搖身一變,成了黑暗騎士團的黑暗女王。
對她而言,除了宮主之外,沒有誰是值得她效忠的,她和輪回宮的其他天王關係也算不上多好,不冷不熱的處了那麼些年,不過是個熟人而已,宮主已經不在了,那中洲的一切,也就不值得她去留戀了。
她就呆在歐陸,冷冷的看著東皇宮,等著這出完美又拙劣的謊言被徹底戳破的那一天。
他想要看到李天瀾知道真相後的痛苦,想要看到這個冒牌貨被戳穿之後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