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看秦微白會覺得熟悉而又陌生。
這種感覺在短短幾句話的時間裡迅速變得清晰,然後變成了篤定。
秦微白確實不一樣了。
或者說,現在的秦微白,跟這兩年的秦微白有些不一樣了。
正因為如此,馬思才覺得現在的秦微白有些陌生。
但同樣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熟悉來自於記憶。
這種狀態下的秦微白
是輪回宮時期的秦微白。
馬思和秦微白之間其實並不熟悉,但身為李華成的秘書,兩個時期的秦微白,他都是有過接觸的,所以分辨的很清晰。
沒有李天瀾,沒有東皇殿,沒有東皇宮的時期,秦微白是輪回宮的二號人物,這隻是名義上的。
輪回宮宮主的意誌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
那個時候的秦微白幾乎可以說是輪回宮的最高意誌。
那樣的秦微白敏銳,鋒利,完美,淡然,鋒芒畢露,她很年輕,但整個黑暗世界卻沒有任何人敢小看她的存在。
她的存在幾乎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女神。
那個時候追求秦微白的都是什麼人?
是北海王氏的王逍遙,是楠美蔣氏的將千年,是一個又一個在黑暗世界中代表著權勢和力量的人物。
他們渴望得到秦微白的青睞,花樣百出的追求手段,但卻始終得不到半點回應。
她理所當然的驕傲著,高高在上,清冷縹緲,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在那段時期,這完全是一個可以跟傾國傾城四個字畫等號的女人。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是在李天瀾出現之後。
那種變化無聲無息,自然而然,李天瀾越是耀眼她就越是安靜。
不動聲色間,在黑暗世界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李天瀾和秦微白在光芒中完成了轉變。
黑暗世界提及李天瀾名字的時候越來越多。
提及秦微白的時候越來越少。
她心甘情願的呆在李天瀾身邊,收斂了鋒芒,開始變得安靜,變得淡然。
這種變化太過順利,以至於整個黑暗世界,似乎都忘記了秦微白曾經的模樣。
所以再次見到這樣的秦微白,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馬思用力的搖了搖頭,心思有些複雜的笑了笑。
有些女人,是真的可以強大到不需要男人的。
就像是有些男人不需要女人,認為女人隻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一樣。
對於秦微白來說,男人的存在似乎隻會遮擋她身上璀璨迷人又無比危險的鋒芒。
擁有李天瀾的她是最完美的女人。
沒有李天瀾的她才是最耀眼的女神。
腦海中的記憶隨著逐漸清晰的形象開始不斷的複蘇。
輪回宮過去做過的一件又一件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立體。
馬思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秦微白才是最適合東皇宮宮主這個位置的人。
有她做宮主的東皇宮少了李天瀾,少了李天瀾的嫡係,但整體而言,這樣的東皇宮反而更像是一個頂配版本的輪回宮。
這個女人和東皇宮現有的一切都無比契合。
所以哪怕是沒有了李天瀾,有她的存在,今後的東皇宮說不定會比李天瀾做宮主的時候還要難纏。
因為她是秦微白。
她真的有可以麵對一切的底氣和手段。
“如果你隻是拿議會的命令來壓我的話,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秦微白的聲音安靜的近乎優雅,但說出來的內容卻無比強硬“東皇宮是我和天瀾的產業,現在天瀾離開這裡,那東皇宮就是我的。
我沒有做任何不合規矩的事情,東皇宮也沒有,議會現在二話不說就直接想給我一個所謂的第一副宮主,憑什麼?憑你們是議會?還是說,議會覺得我一個剛剛離婚的女人好欺負?”
“不是”
馬思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苦笑起來。
秦微白說的,恰好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李天瀾一旦離開東皇宮,那他殺死李狂徒就不能算是東皇宮的錯誤,如此一來,議會根本就沒有乾涉東皇宮發展的理由,甚至短時間內,議會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找不到。
如果議會真要不管不顧的把他強塞進議會的話,這算什麼?
嚴格說起來,東皇宮就是秦微白的私人產業,秦微白沒有犯罪,更沒有影響中洲利益,沒了李天瀾這個借口,議會憑什麼去搶奪秦微白的私人財富?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
秦微白淡淡道“我很忙,你應該看得到。”
馬思當然不可能走,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不要說那些潛在的競爭對手今後會堵死他的道路,就算是李華成估計都會質疑他的能力,這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李華成的那封信就是一塊敲門磚,門現在敲開了,他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回去,馬思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事實上無論是李華成還是馬思自己,都可以肯定來東皇宮是一場危機性操作。
所謂危機,自然是危險與機遇並存,好壞兩個結果都會很極端。
如果秦微白硬是不認他這個東皇宮的第一副宮主的話,以現在的局麵來看,隨著李天瀾的離開,至少短時間內,議會拿秦微白沒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