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瀾的眉頭很明顯的皺了起來。
我是李帥。
這句話在他的耳朵裡極為彆扭。
他不知道哪裡不對,但就是覺得不對。
潛意識裡覺得李帥這兩個字或許可以是個稱呼,但絕對不會是自稱。
可現在的他沒有明確的邏輯思維,所以他隻是單純的覺得有些不對。
但是周圍的人卻仿佛覺得這一切都極為合理一樣。
宴會廳內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一群名媛激動而雀躍的靠近了那位‘李帥。’
宴會廳中幾位最有實力的安南大佬也湊到了李帥身邊,小心翼翼的說著話,人群在湧動,但掌聲之外,卻沒有任何的聲音。
李天瀾默默的轉頭。
他從每個人的臉上都看到了清晰的激動,同樣也有深刻的畏懼,帶著近乎卑微的討好,那一幅幅的表情之下,每個人都蘊含著明顯不同卻又大致相同的訊息。
那是對絕對權力和絕對實力的服從,以及想要依附強勢力量的渴望。
李天瀾內心突然無比敬畏。
那種敬畏徹底衝垮了他對當下情況???????????????的一些疑惑。
他想到了自己的家族,他的潘家。
潘家不算世界級的豪門,但絕對是安南最頂尖的豪門之一,他是潘森,潘家的族長,也可以說是宴會廳裡最有分量的人物。
可是作為潘家的族長,他卻已經無力掌控家族的命運。
家族的未來,生死存亡,全部都在麵前這位李帥的一念之間。
他有仇恨,有憤怒,但是當這位李帥主動走到他麵前對他伸出手的時候,站在潘森的立場上,李天瀾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抓住了機會般的驚喜。
這種驚喜與敬畏在他的內心一起起伏,呼嘯不絕。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握住了麵前黝黑的手掌,微微彎腰:“您好,李帥,我是潘森,我很榮幸,我是說...能見到您,我很榮幸。”
李帥笑了起來。
他高大的身材讓他理所當然的俯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隨著他的笑容綻放,他臉上那條毒蛇紋身也開始緩緩蠕動。
他體會到了一種極致的快意。
現在的李天瀾是潘森。
他所有的行為,都被潘森的思維邏輯支配著。
可現在的潘森,在他眼裡卻還是李天瀾。
他對李天瀾現在的姿態很滿意。
兩人用力握了握手。
不動聲色中,李帥手掌的力量持續增強。
他黝黑的手掌幾乎將李天瀾的手掌完全包裹在內,巨大的力量殘忍的壓迫著李天瀾的手骨,發出了細微的哢嚓聲。
李天瀾的臉色蒼白,劇痛之下,他的身體開始本能的顫抖,眼神裡也出現了一絲恐懼。
但他卻不敢求饒,甚至都不敢抬頭。
李帥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力量不斷的增強。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凶戾光芒,冷冽而殘暴。
現在的局麵其實很清晰。
宴會廳裡除了李天瀾和路西法·德拉圖·李帥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陳氏的族長夫妻都是德拉圖自己。
而剩下的宴會廳中的其他人,都是種子。
整個宴會廳的空間都是不正常的,或者說,是根本不應該存在的。
如果一定要解釋這個過程的話,那就是:
德拉圖以自己為主體,將安南陳氏的族長夫婦變成了自己的分身,參加了這場宴會。
在這場宴會裡,他驅動自己的分身,開始不斷的製造種子。
製造種子的過程,就是掌控所有人情緒的過程。
每個人內心的情緒,期待,暴躁,仇恨,興奮...
所有人的情緒就像是玩具一樣被抽離出來,然後德拉圖將所有人的情緒糅合成了一個整體。
他開始利用整體的情緒侵占了所有人的靈魂。
於是種子就出現了。
這也就意味著每個人的靈魂都被完全壓製。
是壓製,而不是取代,因為他們現在隻是種子。
然後德拉圖利用這個情緒整體,重新創造了現在的宴會廳。
如今宴會廳的存在形式就是基於情緒,從物理的角度上來說,它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於是在不存在的空間裡,所有的一切就都變成了概念。
李天瀾變成了概念。
宴會廳裡每一個人也都變成了概念。
當人在這個空間中變成了概念,德拉圖就可以隨意改寫他們的認知,將???????????????他們的靈魂驅逐,將他們的思維,身份,所有的一切全部鎖死。
於是每個人都在變換身份,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就是自己。
德拉圖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創造無數分身,可是他卻能將很多人在短時間內都變成種子,然後在這個空間裡,每一個種子,暫時都相當於是他的分身。
李天瀾走出休息室去了真實的宴會廳的時候,第一時間承受的,就是所有種子的情緒衝擊。
他的狀態本來就有些不對。
高度的疲憊,嚴重的傷勢,混亂的記憶,這些都是李天瀾的弱點。
而最重要的,是李天瀾一直都處在自我懷疑的狀態裡。
東城皇圖,古仙顏,李天瀾,秦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