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說好的按時休息早睡早起似乎有些做不到了。
如果沒有來自於王逍遙的電話,王聖宵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已經摟著唐詩睡著了。
被電話攪動了心緒,平靜的心情有些激蕩,他哄睡了唐詩,在床上躺了半天,終於還是穿起衣服坐起來,然後無聲無息的走了出去。
帝兵山上燈火輝煌。
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可從山上到山下,依舊亮著大量的燈光。
這段時間的帝兵山很熱鬨。
三大集團的高層,北海君團的高層,負責情報的玄冥,劉雙華,北海各個實驗室的負責人,諸天部隊和內衛,各個持劍家族的高層...
幾乎所有的,北海的重要人物都聚集在了這裡。
王聖宵在帝兵山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這段時間幾乎放下了手裡的一切事物。
那些這幾年來幾乎要將他完全壓垮的,北海王氏內部大大小小的無數事情,他全部都推掉了。
就算是上個月底,他對王逍遙的進攻,他同樣也沒有做什麼安排,隻是將北海君團的幾位高層和負責情報的玄冥叫到一起開了個會,說要給二叔找點麻煩。
然後北海的各種資源就全部都動了起來,在各個層麵上開始跟王逍遙火拚,至於王聖宵自己,在命令發出去之後,他就沒怎麼在關注過這方麵的情況了。
北海內部的事情很多,方方麵麵,隻要王聖宵想做,每天每時每刻幾乎都有著他可以親自處理的事情,
過去幾年,他就一直都讓自己處在這種極為忙碌的狀態裡。
而現在,他似乎真的膩了,對於不斷傳到他身邊的各種事務幾乎不管不問,要麼就是對下麵的負責人來一句你看著辦,不止如此,他甚至還停掉了唐詩手裡的事務。
給王逍遙找麻煩這件事情之後,王聖宵手機關機,基本上誰也不見,完全是一副甩手掌櫃的姿態。
帝兵山上現在的重要人物極多,在找不到王聖宵的情況下,各領域的人物開始相互協調合作,因為他撒手的時間很短,所以到目前來看,帝兵山上的各種資源仍舊在以一種極為效率的方式運轉著,沒有出現絲毫意外。
王聖宵默默的走,看著周圍的燈火,腦子裡不受控製的胡思亂想著。
如果不成功會怎麼樣。
如果輸給了二叔,自己的妻兒又會如何。
如果北海王氏在自己手中衰落下去,後世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後人,又該如何評價自己。
等到父親痊愈之後走出北海監獄,看著從雲端墜落的北海王氏,又會是個什麼心情,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
各種想法在腦海中不斷跳躍。
周圍的燈火似乎遠了,變得朦朧而恍惚。
王聖宵依舊在走,可他的眼神卻逐漸有些呆滯,整個人的心思已經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
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響了起來。
好像是山上的守衛,他們在跟自己打招呼,在行禮,但到底說了什麼,根本
就聽不到。
他還在走,直到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密集。
有熟悉的聲音在身前響起來了。
“...宵...這裡...什麼?”
他抬起的腳步頓了頓,感覺中,自己的腿似乎被一個柔軟而脆弱的小東西抱住了。
有些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爸...爸爸...”
王聖宵低下頭。
他仿佛沒有焦點的眼睛逐漸有了焦距,看到了抱著自己的腿似乎想要爬上來的兒子。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夏至的住所前。
夏至依舊坐在輪椅上,一旁是走過來的宋詞,然後是腿上的昊天。
祖孫三代圍繞著一個小石桌,石桌上擺放著果盤,她們似乎是在閒聊。
王聖宵怔怔出神。
他看著自己腿上的小東西,深深呼吸,將他抱了起來。
“爸爸,講...故事。”
小小的男孩稚嫩卻認真的要求著。
一旁又有聲音響起來了,似乎是宋詞在替自己拒絕兒子的要求,母親在問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好遙遠啊...
這些聲音,溫柔的聲調...
王聖宵突然覺得很冷,他用力抱著兒子,感受著他的重量,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笑,但卻根本無從把握自己的表情。
懷裡的小昊天一直催促著爸爸講故事,但卻始終得不到回應,似乎急了,他用力長大了自己小小的嘴巴,把頭湊過來想要咬他。
“好,將故事。”
王聖宵笑嗬嗬的,他沒回答母親和妻子的問題,抱著孩子走到
一旁,旁若無人的開始講故事。
被丈夫冷落的宋詞輕輕咬了咬嘴唇,低下頭吸了吸鼻子。
“怪他嗎?”
夏至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宋詞無聲的搖了搖頭。
“那,恨他?”
夏至繼續問。
宋詞還是搖了搖頭,生了孩子後,她的身材豐腴了些,加上此時已經快要深夜,她更顯得有些慵懶嬌嫩,這本是一個可以把少婦兩個字的魅力詮釋的淋漓儘致的女人,可此時卻臉色麻木,眼神空洞,像是死了一樣。
“其實,應該恨他的,也應該怪他。”
夏至輕聲說著,她的聲音很淡,如同山上的夜風:“不應該是這樣的...這個時代,危機太重,他是我兒子啊...如果能早生幾十年的話,跟任何一位北海王氏的族長去比,他都是優秀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