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持續的響著,沒有任何停歇的跡象。
因為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所以當警報聲響起來的時候,城市裡的人都很茫然,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刺耳的聲音從一分鐘持續到了十分鐘,再到十五分鐘,終於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第一批躲進了地下建築的人出現,隨後配合廣播通告,大量的人群開始緊急疏散。
地下停車場,地下商場,地鐵,防空洞,地下車庫,城市裡的人從各個角落裡蜂擁而至,城市的地表頓時變得空曠起來。
自大洋深處的追殺已經接近了中洲。
遮天蔽日的機群已經變得有些稀疏,但劃破長空的刺耳嗡名聲卻愈發狂暴。
這是一場博弈,路線上的博弈。
從六號基地離開,獨自一人的江上雨有太多方向可以進入中洲。
走華亭,甚至江浙,南越,南海,或者東山,隨便任何一個地方,他都可以衝進來。
以他現在的武道強度,一旦進入繁華地帶,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造成巨大的災難。
機群從四麵八方圍追堵截,龐大的自身甚至利用自身的動能和體積跟他貼身肉搏,各種爆炸往往是毫無征兆的爆發。
機群密密麻麻,但卻沒有半點混亂,攻擊節奏近乎完美,一切就像是完全設計好了一樣,什麼時候利用炮火提升節奏,什麼時候讓機群貼身乾擾,什麼時候爆炸,爆炸之後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所有的,都被
計算的清清楚楚。
這完全就是對方連每一顆彈藥的軌跡都計算的清清楚楚後才發動的攻擊。
江上雨不是不能硬衝,但他的體力和劍氣終歸不是無限的,數千裡的距離,想要衝到中洲,不付出代價怎麼可能?
體力會被消耗,傷勢必然也會存在。
江上雨最開始在猶豫是受傷還是消耗體力,可隨著不斷接近中洲,機群的攻擊節奏不斷提升,受傷還是消耗體力已經輪不到他取舍,這一路橫衝直撞,他的傷勢已經開始積累,體力更是消耗近半,每次他想要沿著最短的路經往前衝的時候,機群的攻擊節奏都會在第一時間提升到極致。
在那樣的節奏之下,江上雨不至於害怕,但卻也很難毫發無損的衝過去,他想要保持狀態,就隻能被迫轉移方向。
所以到現在,他雖然還是朝著中洲的方向衝刺,可方向卻被機群微調了無數次,最終避開了所有的繁華地帶,從江南的某座沿海小城正式踏入了中洲。
跟他糾纏了一路的機群終於停下。
一架又一架的戰機停在了空中,任由江上雨的身影越來越遠。
一口氣跑了數千裡的江上雨臉色有些蒼白,鮮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個血人。
看到機群停止了追殺,他整個人也懸浮在了空中。
城市的警報聲依舊在回蕩著,尖銳刺耳,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江上雨大口喘息,眯著眼睛
,死死的盯著後方不動的機群。
機群沒有任何反應,懸停在原地,繼而再次組成了一個整體。
“長見識了...”
江上雨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突然笑了起來:“追了我這麼久,不露個麵聊聊?”
機群默然無聲。
最後方的嗡名聲再次響起。
最後方型號稍微落後在超負荷運行中引擎已經快要報廢的一批戰機開始升空,以正常的速度離開。
離開的機群越來越多。
江上雨冷笑了起來:“怎麼,繼續啊,我扛得住.”
機群沒有半點回應,組成的整體開始散亂,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
嚴格來說,虛擬工程師目前在中洲,這些來自於不同勢力的戰機都可以說是中洲的財產,可此時隨著陣型解散,各種型號的戰機完全是從哪來的回哪去,又回到了各自勢力的地盤。
江上雨對此並不意外。
虛擬工程師的入侵範圍足以覆蓋整個地表文明,所有的武器放在哪根本沒有區彆,反正都是他的,不集中在一起,卻可以讓他在對待不同打擊目標的時候更加的從容不迫。
虛擬工程師...
中洲...
江上雨對這個沒有露麵沒有交流的對手仍舊是毫無了解,但自從自己進入中洲對方就停止攻擊來看,對方明顯是跟中洲,至少也是跟李天瀾有關係的。
江上雨一路思考了很多人,但沒有任何人能跟這位虛擬工程師對上。
眼看著對方想走,心裡早就憋了一
肚子火的江上雨眯起眼睛,緩緩道:“你到底在保護什麼呢?我是你的對手,現在你的對手在中洲啊...在你的中洲。”
機群依舊在有序的撤離。
江上雨表情陰冷的抬起了手掌。
一道微弱的劍氣在他的指尖綻放出來,開始不斷的扭曲。
扭曲的劍氣在他的手裡伸縮放大,眨眼之間變成了一根劍氣長矛。
看著仍舊在撤離的機群,江上雨嘴角扯了扯,對著下方的城市,直接將手裡的劍氣長矛甩了出去。
下方刺耳的警報聲驟然變得高昂。
七彩紛呈的光芒在一瞬間覆蓋了整個城市。
扭曲到極致的劍氣在城市的中心轟然爆發。
高樓,廣場,街道,商鋪...
市中心範圍內,所有的一切都在在劇烈的震動中紛紛崩碎。
這是江上雨的報複。
對方使用了超常規的手段,那江上雨也不介意把場麵弄的更大一些。
隻是他嘴角的冷笑隨著劍氣的爆發很快就凝固了。
在他的視線中,麵對著下方毀滅性場景,機群完全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該撤離的繼續撤離,可隨著機群的撤離,一種讓他毛骨悚然的危機感一下子籠罩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