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多有幾分不屑。
蕭展瑞的笑容有幾分尷尬,轉了話題問:“大師,舍妹當真會墮入空門?”
秦流西眉眼不變,直視著他的雙眼,道:“世家大族裡,但凡出了像小姐這樣的人物,哪個不是急病而死或是與佛有緣,又為家族祈福入庵堂的?”
這話,充滿了譏誚意味。
“蕭大人也未必沒有這想法,為了保全家族名聲或官途,蕭小姐若真選擇這條路,你覺得他會真的阻撓?”秦流西垂眸提醒:“蕭夫人隻有一個女兒,蕭大人卻不止吧。”
蕭展瑞的臉色難看。
秦流西朝他頷了頷首便離開。
蕭展瑞原地站了一會兒,回到小妹房門前,卻聽父母在輕聲吵架,不,應該是蕭刺史在罵,而蕭夫人在哭。
蕭刺史一腔怒火沒處發,他和不喜歡秦流西說的他的罪由子女來贖,好似他做錯了什麼一樣。
處置一個戲子,這在大家族裡最平常的事了,輪到他家,怎麼就鬨得這麼難看?
蕭刺史看著雙目緊閉昏睡的蕭青涵,更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道:“要不是她自甘下賤,哪會落到今日這田地。”
蕭夫人騰地抬頭,道:“老爺,她是您唯一的嫡女,您這當爹的怎能這麼說她。”
“我難道還說錯了?都是你嬌慣壞了,縱得她不知好歹,好好的官家大小姐,竟然好聽戲,你聽就算了,竟然還搞坊間野本那一套,愛上旦角,那旦角竟還是個女郎,簡直荒了個大謬。”蕭刺史吼道:“平日她是多瞧不上她的庶出姐妹,自己卻是愛一個戲子,就離譜!”
蕭夫人嚶嚶哭泣著。
而在兩人都沒看到的角度,蕭青涵的眼角流下了眼淚。
“爹,彆說了。”蕭展瑞走進去。
蕭刺史一甩袖,重重地哼了一聲:“早知最後都是伴青燈的下場,一開始就該送她去庵堂。”
蕭夫人身子一顫:“你瘋了!”
“你也聽到那大師咋說的,墮入空門。”蕭刺史道:“早晚是這結局,一開始果斷了,還不至於鬨了笑話,還有流言蜚語。”
哪怕沒人敢隨意傳,但私下裡,指不定在怎麼笑話他呢。
蕭展瑞就說道:“爹,娘,彆再這說了,說不定小妹會想明白呢,這算命的也不是萬事都有算準的,說不準大師也看錯呢。”
蕭刺史冷哼,甩袖離開。
蕭夫人一陣心寒,道:“你看看,這是他嫡女,也是如此,何等冷漠。瑞兒,這是你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妹子,你……”
“娘放心,不管妹妹要如何決定,我做大哥的都會保她無憂。”
蕭夫人心頭一哽,偏頭看向蕭青涵,哭道:“我可憐的女兒。”
秦流西回到自己的客院,沒理會沐惜擔憂的眼神,道:“彆問,問就是我累得不行,得歇著。還有,明日完事了我就會走,你隨意。”
砰。
她關上門,一頭栽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管它天塌地陷,先歇下再說,在她腰間用符紙包裹著的佛骨,有幽幽的熒光閃過又消失,似傳達到某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