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秦流西從未見過王氏流露出軟弱和彷徨的一麵,哪怕剛回到老宅時,她的臉容瘦削憔悴,腰背卻是挺直的,那段日子,比現在還艱難,她也是從容應對的。
像現在這樣淒惶慌張,卻是頭一次見。
秦流西直覺是王氏遇上事了。
王氏聽她這麼問,眼眶有些酸脹,胸臆間有一種憋悶不吐不快,乃至於她忘了眼前的姑娘隻是個剛及笄的孩子。
可她愣是有了傾訴的**。
王氏苦笑道:“你看出來了?從前在深宅大院為當家主母,隻需坐著指點江山看賬本對賬本,卻不知做生意,是大有學問的,一個不察,就會掉進坑裡,被騙得渣都不剩。”
秦流西一聽,仔細看她的麵相,雖不得誌,卻並沒有失財的樣子,便道:“是遇著騙子了?可您依然穩著了,沒叫他騙了去。”
“要不是你事先提點,我們就簽訂了文書,然後就被騙了貨款了。”王氏略有些激動。
她和秦梅娘,雖說都當過主母,但論親自做生意,卻是頭一回,從前她們有嫁妝鋪子,可手底下都是有陪房幫著管事的,她們隻需一年或半年聽管事回一次賬目,再做些決策就是了。
即便嫁妝鋪子裡平日遇到了事,也都是管事們做好了方案,然後來讓她們做決策的。
可自己上手後,才發現,這裡頭學問大著呢,彆的不說,光是一個進原料的路子,她們就很捉瞎,恰好在碼頭遇到一個掮客,對方就有能比市麵上的蜜餞原料便宜許多的路子,就是要的量大。
王氏她們自然高興了,為了謹慎,還跟著對方去賣家貨倉看了,確實都是極好又新鮮的果子,也有相關買賣文書在,不過對方的要求是走大量,走的量少了,他們不出的,還要馬上給齊了貨款,過時不候,因為他們也著急回程。
秦流西聽到這裡,問:“李總管沒跟著你們?”
“跟著了。”王氏歎氣,道:“他們的高明在於文書和貨什麼的,都是真的,隻是貨倉是租的,一貨幾賣,那些貨,早就有人買了,隻等來拉貨。”
“那你們如何識穿的?”
王氏沉著臉道:“你大姑姑都覺得這貨值得買,李總管也說拿下來確實成本要低些,可我卻想到了你的話,不能急,就借故要去籌錢,再讓李總管尋個生麵打聽一下。可就一天時間,還沒等我們打聽出什麼來,你道怎麼著,他竟是要一貨三買,商家早跑了,第二個買家來拉貨才知上當,逮著那掮客就打,鬨上了公堂呢。”
想到她們差點就被騙了一筆銀子,王氏就驚出了一身冷汗,是又氣又急。
“要不是你提點過,我們就拿下那批貨,當了冤大頭了。”
秦流西擰眉:“李叔在漓城這麼多久,按理說,掮客他也都認識幾個,竟沒識破那掮客是騙子?”
王氏道:“那掮客是近日才來漓城的,而且你說他是騙子,他也稱自己是受害者,隻是中人,並不知商家一貨幾賣,而且你猜他是誰家的人。”
“誰?”
“丁家三太太的娘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