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立即上前,接過書,站在案前。
在族中所有人眼內,他就是玉長空的眼,給他讀書。
“大哥可在內?”
四方立即走到門邊,掀起簾子,看了出去,拱手道“二公子,我們家公子在內。”
來人是玉氏另一個傳奇人物玉令瀾,若無玉長空,他便是玉氏的第一公子,能接玉氏的班,當然了,現在在玉氏眼中,玉長空這一代,也就玉令瀾能擔大旗了,誰叫玉長空是個瞎子呢。
玉令瀾是二房的長子,也就是玉長空二叔的兒子,比玉長空小了一歲,許是一心要跟玉長空爭個長短,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同是樣樣精通,知識廣博,比起玉長空一朵高嶺之花難以接近,他便如一汪暖泉,也更為圓滑,見之親切。
玉令瀾字伯隱,人稱伯隱公子,常年一襲白衣。
簾子被掀起,玉令瀾走進來,視線瞥過四方手裡拿著的書,抬頭便看到一身黑袍的玉長空坐著,手邊擺了一個特製的棋盤,一如往日的習慣,自己與自己下棋。
玉令瀾拱手行禮“聽說大哥回來了,路上可還順利?”
雖然玉長空看不到,但玉令瀾該作的禮數卻分毫不少。
“托福,都好,坐。”玉長空簡潔而淡漠地說了幾個字,眼睛依舊盯著棋盤。
四方砌了一杯茶送到玉令瀾麵前,退到一邊站著。
玉令瀾道“大哥還是自己和自己下棋呢,不如小弟陪你手談一局?”
“不必,你有事?”玉長空抬起頭,看了過來,一雙眼睛一如往日,仿佛沒有定焦,無波無瀾。
玉令瀾看進他的眼睛,欣然笑道“沒事,不過是見大哥回來,過來見見您。”
玉長空垂眸,一手執黑,下了子,而另一手執白,精準下子,抵住了黑子的去路。
玉令瀾眸光輕閃,道“大哥下子毫不猶豫,十分精準,就跟能目視一樣呢。”
四方呼吸有些亂。
玉長空卻是麵不改色,啪地落子,譏諷道“你若是瞎上十年,每日和特製的棋盤為伴,你也能做到。”
玉令瀾連忙賠罪“我沒有戳大哥傷口的意思。”
玉長空夾著棋子,道“出去吧。”
玉令瀾看他趕人,隻得站了起來,忽然又湊到玉長空跟前,手移了一下棋子“小弟覺得這白子走這更有趣兒。”
他瞥向玉長空的眼,對方隻是皺眉,麵露不悅,眼波半點不動,連一個眼尾都不曾掃過來。
玉令瀾這才告辭離開。
“公子,可嚇死我了,我以為二公子看出來了。”四方拍著胸口道。
玉長空擰眉道“他在試探,你剛才險些就露餡了,恐怕瞞不了多久。”
他可以控製自己的表情和雙眼,可四方他們做戲,卻是很難,而玉令瀾,玉長空從未小看他。
“他倒是長進了。”玉長空看著玉令瀾的衣衫消失在院門,眉頭深鎖,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玉令瀾靠近的時候,他莫名感覺到一股莫大的惡意。
玉長空以修長的雙指按著眼,卻不知,院外,玉令瀾看著他的院子,嘴角勾出一絲邪魅的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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