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杜冕租住的小院也在壽喜坊,是個鬨中取靜,環境清幽的二進宅院。
秦流西被他貼身的小廝瓦鬆領到了臥房,杜冕半靠在床上,撐著床直起了身,道:“杜某失禮,不能親自來迎少觀主。”
“出家人不講那些虛的。”秦流西看屋子略顯沉悶,就讓瓦鬆把窗戶開了,道:“你身上都是外傷,倒不必像產婦坐月似的,窗戶捂得嚴嚴密密的吹不得風。不通風不說,你還穿得嚴密,如此悶熱,是想讓你身上的傷口給醃出些蛆蟲來加餐?”
杜冕:“……”
本來不覺得有什麼,聽她這麼一說,感覺本來疼痛潰爛的傷口在發癢。
秦流西對瓦鬆說道:“去讓人準備多些熱水,乾淨透氣的白棉布,一些烈酒,再讓廚房剁塊豬瘦肉燉個清湯,不必放什麼藥材……”
她把要的東西都一一說出來。
瓦鬆記下,走到門口就招來人吩咐下去。
秦流西則是拿起杜冕的手開始扶脈,而滕昭則把準備下來的用具放在一張小幾排開。
杜冕看了過來,那一排散發著寒光的刀具剪子鉤子,渾身一僵,肌肉都繃緊了。
“怕了?”秦流西抬頭,似笑非笑的睨著他,道:“怎麼著也是遭了三十幾道刀劍傷口的厲害人物,見著這些區區小刀具,也害怕?”
杜冕苦笑:“是想到它們會把我這些傷口皮肉重新剖開,如此直麵,才覺心悸。”
“放心,不會讓你直麵而視。”秦流西扶過脈,就開了一張經方,道:“去臨窗前那小榻,褪了上身衣物,我先給你行個針,使經脈疏通行氣暢順。”
各司其職。
褪去身上衣物在榻上躺著,隻餘一條半截裡褲,使得杜冕身上那猙獰可怖的傷口全部暴露出來,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重的傷還能活著,得有多大的毅力和求生欲。
秦流西的指尖捏著銀針,取了穴,飛快地紮下,不過頃刻,杜冕身上的幾處要穴就已經紮下了針。
又讓滕昭在一旁點了一支心香。
那支香,也不知用什麼做的,和一般香料不同,聞起來凝神靜心,安寧無憂。
杜冕感覺身上有暖流徜徉,自受傷後,從未有過的舒坦。
“你們是在水邊生活吧,你身上的寒氣有些重,更不利傷口愈合。”秦流西看著杜冕,道:“我給你行針,有助淤堵的氣機通脈,寒氣可以拔除一些,但要徹底驅寒,今日以後還得再行幾次針。”
“有勞你了。”杜冕有些昏昏欲睡。
瓦鬆激動得不行,這少觀主太神了,這都能探出來。
留針一刻鐘,秦流西起了針,看向滕昭:“把睡聖散給他喝了。”
滕昭點頭,從藥箱裡拿出一個藥瓶,取了杯倒了一點進去,再以水化了,送到杜冕嘴邊。
“這是?”
“好東西,喝了吧。”
杜冕就著他的手把那水喝了下去,又苦又澀,神特麼好東西。
咚。
他眼一閉,睡死在床上。
瓦鬆一驚:“少觀主,這……”
“沒事,昏睡過去好乾活。”秦流西臉上神色不改:“他會感激我的。”
她走到一邊,仔細淨手,滕昭則把刀具等物放進大瓷盤裡用烈酒泡過消毒,再一一以棉布拭乾放好,金瘡藥,也早已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