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其實有些佩服秦元山的,被流放一年的時間,身上背著的罪這麼快就能平反了,這都托賴了他這個孫女的福。
須知道,要推動這個案子嚴查,有餘氏先告發為引子,背後又有大理寺的滕天翰馬上抓住這機會,連他的頂頭上司安大人都是隻眼開隻眼閉,任他折騰。
最重要的一點,是藺相也推了一把,他縱然沒親自出手,但誰是他的人,自己心中了然。
這個案子,他們抓住了嘉太子的餘孽做文章。
而不查,誰又知道即任一年的新光祿寺卿姚清是嘉太子一脈的人呢
但說實在話,若沒有秦流西這份香火情,那幾人會極力做這推手,使得這案子這麼快就呈現在聖人前麼
就連自己,也幫著添了一把柴,不都是看在秦流西份上,心甘情願還她這個情麼
所以這秦元山,是真有福運啊!
“這事多久會有結果”秦流西問。
陸尋說道:“不好說,但順利查明的話,今年末想必秦大人就會沉冤得雪。”
“挺快的。”
陸尋看了她一眼,聽這語氣好像挺遺憾的
“對了,你說受人所托,何事既然先賣了個好,想必是有要事想要我幫忙”秦流西斜睨著他,道:“先說好,我現在賺的香油錢還夠我懶一陣子的,太辛苦的活我不接。”
“對你來說,該是極輕鬆的事。是我一個表弟之妻,生產後身子一直沒養好,時有反複,如今更是累得性情反複無常,夫妻感情也大不如前。我聽聞你給江文琉他姐治過婦人病,就想請你前往看診。”陸尋說道:“我表弟和他妻子是少年夫妻,如今感情生變,他也多有懊惱,若是兩人形同陌路,有點可惜。”
“在哪”
“鄂城。”
這麼遠,秦流西想也不想就拒絕:“不去。”
陸尋咳了一聲,道:“聽說你們清平觀要建新殿,不得添兩座金光閃閃的金身像”
秦流西被剛入口的茶水嗆著了,幽幽地看了過去。
是我善良(貪財)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麼,挺會抓軟肋啊!
陸尋笑得一臉無害。
秦流西掐指一算,也笑:“此去會遇有緣人,再者馬上就秋高氣爽的天氣,去賞個秋也無妨。”
……
秦流西要去鄂城,赤元老道就推遲了閉關的日子,仍在道觀主持坐鎮,而這次出行,秦流西帶上了兩個徒弟和黑沙,以水路加陸路,不帶停的走了半個月,在八月初才到鄂城。
“這一路辛苦了。”陸尋來到秦流西的馬車前,說道:“我已快馬讓人入城通稟,很快就能入府安置。”
“無礙。”秦流西看向兩個徒弟,滕昭盤腿坐得板正,正闔著眼打坐,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睜開眼露了個詢問的眼神。
而忘川,開始是興奮的,現在卻是蔫蔫的趴在秦流西的腿上,在她麵前,是一本圖文並茂的草藥書。
“要進城了,你們也看看這鄂城的人文。”秦流西掃了一下她腦袋上柔軟的頭發。
兩個孩子聞言,就都湊到了門邊,饒有興致地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