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為放在這些外來修士中,顯得很尋常,毫不突兀。
他展露出來的練氣四層氣息,不高不低,同樣不起眼。
一天絕大多數時候都呆在房間中,孟周也不覺枯燥。
除了修煉水養訣,他又重新撿拾起幻步遊龍的修煉。
另外,在趕路這幾日,他又入門了三種武技,左右互搏,千手,以及驟雨疾風劍。
之所以選擇這三門武技,是因為控鶴手圓滿後心中誕生的想法。
他想同時施展出三隻甚至更多法力手,問題不在技巧,而在破除既有的、已經根深蒂固的“雙手思維”。
左右互搏,一心二用,可兩手動作毫無關聯,這便是對人既有思維的一種破除。
千手,一種特殊偏門的武技,常被用來賭博偷盜,開門撬鎖之上。
同時,也被人用作投毒手法、暗器手法,當麵笑嗬嗬,卻能不動聲色之間置人於死地。
同樣,這還是采花賊的鐘愛,因此還被喚作“采花手”。
可以說,這是一種極精妙,卻又臭名昭著的武功。
孟周看中的,卻是它對手的理解和運用,據說這門武技修至化境,真能讓人如同多長了幾隻手。
孟周很想親身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驟雨疾風劍,既是為了驗證心中所想,也是為了手中長劍威力能更好的發揮出來。
他想得很明白,武技修煉雖還要繼續,但卻不能一味地堆數量,散而雜的武技,練得越多,對敵之時反而更麻煩。
他便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對敵之時,還是隻能同時使用一種。
可若選擇隻專精某一兩種,又有可能在某些情況下缺乏應變手段。
以需求為核心,構建起一個完整的武技體係,這便是孟周思考後的答案。
武技修煉到圓滿之後的特性,使其擁有了完全不輸於練氣法術的威力,甚至猶有過之。
在來到白月灣之前,這三門武技就都已成功入門,還全都達到了初成水準。
因為這三門武技的修煉都必須要用到手,隻能交替著修煉。
好在隨著他修為提升和根本功法水養訣的提升,讓他的法力更加充沛,回氣之後速度也更快,哪怕將修煉時間均分到三門武技上,每門武技每日依然有+50經驗的收獲。
與之相比,幻步遊龍的進度反倒顯得有些拉胯,哪怕因他在武道上的造詣日深,經驗增長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每日收獲也就+60經驗而已。
……
時間一晃,這已是孟周住進灣尾旅舍後的第七日。
期間,他再沒去過第五古井屋一次,卻已對那裡的情況非常了解。
那裡經營著一個雜貨鋪,裡麵住著個老婆婆和一個小女孩。
老婆婆姓白,大家都喚她白婆婆,有練氣五層修為,小女孩也姓白,大家都喚她白丫。
白婆婆的雜貨鋪經營了十幾年,具體多少年,卻沒有一致的答案,有的說是十三年不到十四年,有的卻又信誓旦旦的保證有十五年。
而白丫則是**年前白婆婆外出時抱回來的一個嬰兒,這一點都不奇怪,在翠玉湖,這種現象甚至非常普遍。
因為每個翠玉湖當地修士都要考慮兩個問題,一是自己現在據有屋舍的繼承權,再就是自己年老力衰之時如何保護自己的問題。
雖說街坊之間都有互助互保的默契,但這是建立在大家都“力強”的基礎之上。
假如某個鄰居表現出明顯的老態,後人又沒能成長起來,那麼,溫情脈脈的麵紗將被揭開,露出弱肉強食的本質。
因為這個原因,翠玉湖每年更換的房主不在少數。
所以,本地修士都非常看中繼承人的選擇和培養,自己生養,出歪瓜裂棗的可能性遠超優秀的好苗子,而小門小戶的本地修士又沒有修仙家族那麼強大的容錯率,可以放開了一直生。
既如此,去凡俗世界尋一些優秀的好苗子當成血脈至親從小培養,反倒輕鬆又省事。
至於是偷是搶還是買,那就看各人的道德底線了。
所以,如白婆婆這種某天忽然抱個娃娃回來的,在翠玉湖一點都不稀罕,都可看作是一種特彆風俗了。
彆家的小孩都是媽媽生的,翠玉湖的小孩,真的很有可能是爸媽從彆處抱回來的。
真正稀罕的是,白婆婆在日漸老邁,而白丫至今都還沒修行。
每說及此事,本地修士的語氣和眼神,都包含著莫名意味。
那是,想吃肉或者想分杯羹的饞嘴相。
即便是道德感最高尚的,也不過是不參與,做個旁觀看戲的看客罷了。
每當這時,孟周心底都會升起一股惡寒。
茶館中,那種談天說地,其樂融融的氛圍被衝散一空。
他想到了前世一個很貼切的詞語。
吃絕戶。
有人已經悄悄舉起了刀叉,有人已經備好了佐料,有人則已經準備好了瓜子板凳。
當事人,那對婆孫,意識到了嗎
孟周卻意識到,自己若想補全水養訣,不能磨蹭,要早點行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