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潘會長領著樊副堂主以及一眾尾行的築基修士,來到一座堅固塢堡之前。
在這座塢堡外,有強大的二階極品守護陣法。
這強大的陣法不僅將占地麵積巨大的塢堡守護在內,就連那數千畝高品質靈田,也在這陣法的覆蓋範圍之內。
這樣的塢堡,根本不是普通築基修士啃得動的,因陣法與地脈靈氣相連,人海戰術的用處都不大。
要強行攻破這樣的陣法,必須攻擊強度超過陣法吸收地脈靈氣補充恢複的速度。
麵對這樣的烏龜殼,一兩個築基後期都無濟於事。
這也是這段時間,一眾外來莊田主對戴守禮這些人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原因。
他們人數雖多,可底蘊卻極淺,完全不能和這些在三川塬耕修了數十上百年的坐地虎相比。
更重要的是,絕大多數外來築基來三川塬都是為了積攢家資,並不願意真的把命給搭進去。
有許多都是嚷得厲害,真到開打的時候,第一個開溜的就是他們。
不管以往想法如何,此刻,他們看到潘會長領著樊副堂主來到“烏龜殼”上方,一個個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塢堡守護陣法上空,樊副堂主問潘會長“戴家堡就是這裡?”
潘會長點頭。
樊副堂主輕輕頷首,腰間執法銅印忽然飛出,迅速變大,執法二字閃爍著璀璨的光華飛出,直接沒入二階極品的守護陣法之內。
瞬間,原本嚴絲合縫的守護陣法,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通道,一行人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步入其內。
“厲害,將破禁之力直接融入文字之中,這得是三階符陣師才擁有的能力吧?”
孟周心中這般想著,想到第一次見這位出手時的場景。
“嗯,不僅有破禁之力,還有驅邪破魔之力,還有這銅印本身的鎮壓強擊之力,這還真是件寶貝。”
……
塢堡內部。
戴守禮正與一群鐵杆擁躉做例行的碰頭交流。
“現在外麵是個什麼情況?”
戴守禮首先看向左側下手一人,詢問道。
“那些莊田主很激憤,有許多都在呼籲要團結起來給咱們一個好看。
不過,我看這些人都隻是在過過嘴癮。”此人道。
屋中響起幾聲哂笑之聲。
“不過,也有一些已經在進行小範圍的串聯,規模大的,甚至已經團結了十幾位築基修士,我覺得咱們應該對他們提高警惕,不能掉以輕心。”此人繼續道。
屋中眾人也都收斂了笑意,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而這些人中,我認為最該防範的,是以闞越為首的一夥人。”此人鄭重道。
“闞越?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又一人疑惑道。
此人解釋道“這是第一個來三川塬的外域修士,而且來自金鼎域,法體雙修。
他剛來時用一件二階極品法器鋤地,有不少三川會的人跑去看稀奇,你應該就是從他們嘴裡聽說的這個名字。”
那人恍然大悟“想起來了!”
此人繼續解釋道“此人本身法體雙修,同一境界,優勢比咱們大很多。
更關鍵的是,咱們對外域戰鬥風格一無所知,毫無了解,貿然對上,很容易吃虧。
此人性喜結交,之後來到三川塬的外域修士,和他都有不錯的交情,現在這個時候,更是被他團結在了一起。
他們的人數雖然不是最多,但對咱們的威脅很可能是最大的!”
屋中眾人神色都凝重起來,對他這番提醒並無異議。
能夠做出跨域而來,在異域紮根這個決定本身,就說明這些人的心誌、膽魄、手段勝過了絕大多數普通築基,再加上雙方的信息差,稍不留神,真的有可能給他們帶來重創。
有兩種修士是最讓人感到棘手的,一是實力遠超自己,全方位碾壓的。
二是完全陌生的對手,對方擁有什麼手段,完全一無所知。
哪怕絕對修為比自己低,也很可能因為對手施展的某些完全意想不到的手段而受傷,甚至是丟命。
戴守禮顯然也是深知這一點,鄭重道“以後要加強對這夥人的關注!”
回稟此事的修士鄭重點頭“是。”
戴守禮又看向右側下手一人,問“你那邊又是什麼情況?”
那人道“三川會這些天除了呼籲那些莊田主保持克製,承諾會妥善解決此事,再沒有其他任何異常之處。”
屋中又響起幾聲冷笑,大家似乎都已經想到了潘汪洋一籌莫展、黔驢技窮的模樣。
但回稟之人卻顯然並沒有這麼樂觀,他的神色反而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隻見他輕輕搖頭道“以我對他的了解,潘汪洋絕不可能計止於此,更不可能就這麼坐視事態變化什麼都不做!”
戴守禮皺著眉頭,輕輕點頭,認可道“你說的不錯!”
“而且,我還發覺了一件非常蹊蹺的事。”此人繼續道。
“什麼事?”戴守禮問。
“從今天早上開始,我連一個傳訊都沒有收到。”此人道。
“什麼?!”戴守禮聞言,卻臉色驟變,豁然站起,“這麼重要的事,伱怎麼現在才說?!”
在一眾驚愕的目光中,戴守禮已經大步向外走去,道
“這一定是潘汪洋搞的鬼,他要麼將所有傳訊人都控製了起來,要麼就在塢堡外麵對咱們進行了信息封鎖!
他這麼做,絕不可能無的放矢,今天,他一定有什麼大動作!”
他正要出門,門外卻已經出現了兩個人。
最前一位,是一個腰懸銅印的陌生男子,他用冷淡的目光看向自己,問“你就是戴守禮?”
戴守禮被對方的出現驚得說不出話來,依他一貫的習慣,這個時候應該嗬斥對方,為何會出現在自己家裡,還對他這個主人這麼放肆。
但身為一個築基修士的本能卻在向他瘋狂示警,他下意識的挪開了直視對方的目光,而是雙目噴火的看向此人身側稍後的一個身影。
怒吼道“潘汪洋,你怎會出現在這裡?!”
樊副堂主見這老頭拎不清重點,居然敢無視自己的存在,伸手向前一抓。
雖然年紀老邁,可好歹也曾短暫在築基巔峰狀態呆過的戴守禮卻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主動”飛到了樊副堂主一隻宛如鐵鑄的手掌之中。
“啊!”戴守禮沒忍住發出一聲慘叫,他那被拿住的肩膀發出骨骼咯嘣脆裂的聲音。
當然,這一聲慘叫還有完全受製於人的恐懼。
對他來說,這種體驗實在是太新鮮了。
自從築基之後,從來都是發號施令的他,這樣的悲慘局麵更是連想都不曾想過,現在就這麼突兀的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屋中一眾築基見此異變,也都駭然色變,紛紛站起,向門口看來,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做。
潘會長卻在此刻上前一步,笑道
“你們和老戴一樣,平日裡也不關心三川塬以外的事,連這位都不認識……”
聽到他這話,屋中一眾築基也都眼皮直跳。
這老家夥顯然還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這個時候都不忘嘴上找些痛快。
潘會長卻不管他們心裡如何想,繼續道
“這是青玄宗執法堂的樊副堂主,這次來三川塬是為了擒殺一夥邪教魔頭,現在那些魔頭已經全部伏法。
範家主遇刺身亡,就是受這夥人所害,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攪得三川塬亂戰四起,他們好從中漁利。
現在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我知道你們對範家主之事非常關心,又怕我親自解釋你們不相信,便特意請樊副堂主登門,向你們說明情況。
另外,既然誤會解除,真相大白,你們再將朱茜、羅岱兩位靈植師軟禁就很不合理了,我這次也是要帶他們離開的。”
此刻,屋中眾修已經全傻了。
慘叫呻吟的戴守禮也早已經閉嘴,傻呆呆的看著潘會長嘴巴一張一合,不斷吐出一句句重若千鈞的話語。
就在這時,一個築基修士來到門外,對潘會長稟報道“會長,兩位靈植師已經解救了出來。”
潘會長點頭,問“都沒什麼事吧?”
“朱茜、羅岱兩位靈植師都沒什麼事,不過……”那回稟的修士頓了一下。
“不過什麼?”潘會長忙問。
“那位叫羅行的靈植師受了一些傷。”
潘會長聞言,有些懸著的一顆心便又放了回去,點頭道“哦,那沒事。”
潘會長看向樊副堂主,表示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樊副堂主抓起戴守禮向前一扔,戴守禮便從他手中飛了出去,被屋中那幾位築基修士接住。
樊副堂主直接開口申斥道
“戴守禮,還有你們幾個,給我聽好。
我青玄宗雖然不乾涉你們內部的紛爭,但若因此將三川塬打造成了離恨教或者其他鬼祟勢力滋長的溫床,我不管你們是有心還是無意,隻要這種情況再發生一次,休怪我執法無情!”
最後,他那如刀的目光在眾人身上“刮”過,淡淡道“你們好自為之!”
說罷,他對潘會長點了點頭,轉身便往外走。
潘會長立刻感到,包括戴守禮在內的屋中所有人,都用想要活吞了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一個人留在這裡,真的很可能被這群人圍毆。
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緊跟在樊副堂主身後,向外走去。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卻將一段輕笑著說出的話語用神識傳入眾人腦海中之中。
“怎麼樣,都感受到大勢的威力了吧?
所以呀,老戴,以後彆再隻盯著三川塬這一畝三分地。
不然,你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
潘會長爽完就閃了,可他這話的餘威卻在屋中眾人的頭腦中持續發酵。
其他幾位築基都一臉擔心的看向戴守禮。
戴守禮一雙老拳捏得咯咯響,感受到眾人關切的目光,麵容平靜道“看我乾什麼?我……”
說著,忽見他喉頭動了一下,他死死閉著嘴巴,又努力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這才繼續道“……沒事,我沒事!”
可感知敏銳的眾人,卻分明已經聞到,有淡淡的血腥氣隨著老戴張嘴說話在空氣中悄悄擴散。
眾人麵麵相覷,都裝作無事發生。
就在這時,一道道流光從外麵飛入屋中。
有的是築基使用的飛識傳訊,有的則是練氣修士使用的傳訊紙鳥,它們各種各樣,幾乎前後腳衝入屋中,落在不同人身上。
他們一個個幾乎被忽然湧來的各種信息淹沒,他們和外界的信息,終於再次連上了。
當他們再次“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間時,都已經知道,今天三川塬都發生了些什麼。
戴守禮沉著一張老臉,大步走出了房間。
其他幾位相視一眼,也都趕緊跟了出去。
除了房間,戴守禮掃視下方龐大而密集的建築群,大吼道
“戴紀,戴澤,你們兩個兔崽子,都死哪去了?!”
隨著他這一聲大吼,下方建築群中出現了短暫的驚慌騷動。
很快,兩個身影迅速出現,也不爬樓梯,直接飛遁來到戴守禮身前,慌忙行大禮道
“老祖宗!”
戴守禮看著戴紀,問“咱們家裡還有幾個練氣巔峰?”
戴紀抬頭看了看,低聲回道“老祖宗,有三個。”
戴守禮皺眉不滿道
“怎麼才三個?當初老子把你放在家主位置上,都不止這麼點人,你到底管的什麼家?”
戴紀一臉苦色,卻還是輕聲解釋道
“老祖宗,咱們嫡脈這些年一直不昌,能有三個就已經很不錯了。”
戴守禮覺得這個家主是個蠢貨,罵道
“都這個時候了,還分什麼嫡脈庶脈,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戴紀心中腹誹,家裡麵最講這套的不是您老人家嗎,上任家主就是因為對庶脈過於優容被您親自踢下去的。
不過,這念頭他在心裡想想就好,他可是太知道了,自家這個老祖宗,真的是個不講道理的。
於是,他仔細想了想,道“加上庶脈以及旁支的話總共有七個。”
戴守禮皺眉,想了想,問
“我知道你持家對庶脈曆來苛刻,其中應該有潛力未儘的,要是著緊培養,一兩年內,能到練氣巔峰的又有多少?”
戴紀已經不知道老祖宗要乾什麼了,但還是仔細想了想,才回道“應該能有十五人左右。”
說到這裡,他已經學會主動思考了,小心問“老祖宗,女眷也算嗎?”
戴守禮不滿道“當然算!”
戴紀精神一震,道
“若是這樣的話,人數應該會超過二十,因為我對各家女眷的情況不熟悉,還需要再仔細了解一下。
不過,咱們嫡脈這邊,曆代與各家聯姻的女子,資質都不差。
據我所知……”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在戴守禮身後某位修士身上掃過,才道
“五弟媳現在的修為在練氣中應該才是第一,隻不過,她為人素來低調,聲名不彰罷了。”
戴守禮聞言,撫掌大笑,連道
“好好好,沒想到我戴家居然有這麼多好苗子,紀兒,你持家有道,老夫很高興。”
戴紀臉上堆起與有榮焉的笑意,心中腹誹,您老高興就好。
“紀兒,我要交給你一項重要任務!”戴守禮剛笑了一陣,就再次板起臉道。
“老祖宗您說!”
“家裡的事你暫時彆管,你把這些短時間內有望衝擊築基的練氣族人,全部帶到青林坊去!”戴守禮道。
戴紀問“去青林坊乾什麼?”
戴守禮道“你傻啊,當然是去買築基丹,幫他們築基。
那些還差點火候的,你也可以買些好點的丹藥給他們補一補。
總之就一個原則,儘量讓他們築基成功!”
戴紀傻眼了,下意識道“這……這要花多少靈石啊?賬上那點錢,根本不夠啊!”
戴守禮斥責道“你有沒有腦子,靈石重要,還是家裡多個築基重要?……這樣,你計算一下花銷,往寬裕裡算,彆摳摳搜搜。
然後你去把封存在地窖裡的那些靈石全部都給我起出來。
凡是突破築基的,你都給他們好好置辦一身裝備!”
說著,他直接將一枚令牌交到戴紀手上。
戴紀茫然接過令牌,心中卻隻有一個念頭“瘋了,老祖宗瘋了!”
“嗯,你自己也彆落下!”
戴守禮補充了一句,戴紀聽了這話,趕緊將手中令牌緊緊抓住。
心想,便是老祖宗真的瘋了,我也認了。
戴守禮卻沒再理會旁邊傻愣愣發呆的戴紀,已經扭頭看向旁邊的戴澤,問“你還跪這裡乾嘛?”
“啊?”戴澤一臉茫然,不是您叫我過來的嗎?
戴守禮卻嗬斥道“你怎麼沒去三川會坐班,待家裡乾什麼?”
“啊?!”戴澤心道,這不是您老吩咐的嗎?還威脅我,敢亂跑把我腿打斷。
戴守禮卻已經伸手做驅趕狀,道“快去,快去,以後沒事彆三天兩頭往家裡跑,給我老老實實在三川會呆著。”
“可……可是……”
原本“歸心似箭”的戴澤這一刻卻猶豫了,現在家裡老祖宗已經和潘會長徹底鬨翻了,連表麵的和氣都已經沒有了。
他又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被圈在了家裡,沒有和三川會的同伴待在一起,他這時候再湊上去,算是怎麼回事?
“可是什麼?”戴守禮眼睛一瞪,道
“難道你還怕潘汪洋那個老東西敢活剝了你?還不快去!”
戴澤再不敢遲疑,也不敢再在這個家裡多待,抱頭鼠竄去了。
等戴家兩個小輩全都領命滾蛋,戴守禮扭頭看向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眾人,道
“你們也都看到了?回去後,趕緊的吧!”
幾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老戴,你這動作,是不是太激烈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