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曹艾青去見溫涼這件事情,意味著什麼呢?
就像他們已不知曉現在的人生會走向何處,或許對此刻的賀天然來說,這可能也隻是一個略帶著一點尷尬的電話而已。
在此之前,賀天然已經把自己該說的,該做的都處理得很好了,對於溫涼,他不存在任何的愧疚與惶恐的情緒,唯一讓兩人拘謹的,可能就是他叫錯了人。
意外嗎?
好像也沒有,不管是曹艾青回國,還是兩個姑娘會遇見,儘管這個過程多少在意料之外,但結果是在很早之前就明確了的,於是眼下就沒有什麼值得可以去慌張了。
告不告訴溫涼曹艾青歸國,這是賀天然自己的事,正如曹艾青要先去一趟上海,溫涼要在見到對方之前暫時停止追求自己,這些事說穿了都是個人的意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事情的發生,沒必要去解釋什麼,按照最初的意願辦就是。
而如賀天然所料,溫涼那邊調整得很快,電話裡傳來采訪的情況跟隋初朗和顧喬蔓的招呼聲,隨後她開啟了外放,賀天然熟稔地通過電話跟眾人互動了起來,宣傳起自己的片子。
莫約聊了七八分鐘,電話采訪的內容結束,不過那頭的主編好像要跟白聞玉說些什麼,也沒急著掛,將手機交給母親,賀天然就這麼在一邊聽著她們的聊天下飯。
又過了一會,掛掉電話,白聞玉將手機還給兒子,調侃了一句:
“天然,看起來你確實是‘問心無愧’哈。”
賀天然翻弄了一下盤中的菜肴,忽然感覺有些索然無味,他索性放下筷子,道:
“媽,你是希望我身邊發生些什麼‘問心有愧’的事嗎?”
白聞玉搖搖頭,“我隻是想關心一下我兒子的感情生活,畢竟你今年都快6了。”
“爸認為我可能會晚婚,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有感情生活不一定是要結婚啊。”
賀天然攤了攤手,“可能隻是我把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看了,而且我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白聞玉微微一笑,“沒想到我兒子還挺純情,這一點倒是比你老爹有出息多了,誰教你的?艾青?”
“不,是你們。”
“……”
純情嗎?
類似的字眼賀天然好像從溫涼的口中也聽到過,但他並不覺得這個是一個褒義詞,因為在當今這個社會裡,這個詞兒多多少少帶了一種玩笑的色彩,而賀天然身上的這種底色,全拜了父母那段糟糕的婚姻所賜,他不想步這種後塵。
這個帶著暗諷的回答讓白聞玉在沉默中苦笑了一下,像是一種自嘲。
“如果跟你結婚的對象是艾青呢?你也覺得自己會晚婚?”
賀天然遲疑了片刻,搖搖頭,身體緩緩靠向椅背,微微仰著頭,沉聲道:
“她……是例外,或者說在我這裡,她隻需要說一句‘我願意’。”
白聞玉眼中欣慰地看著這個兒子,感慨道:
“媽媽還以為你會更喜歡能夠陪在你身邊的人。”
賀天然一愣,問:
“什麼意思?”
“因為你爸爸是這樣的人。”
“……”
白聞玉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落地窗外的繁華夜景,她看向遠方,同時也看向了過去的某些回憶……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要更加珍惜那些能夠參與到你人生裡,能夠就待在你身邊的人之類的話?”
“……說過。”
“嗬……”
白聞玉發出一聲冷笑,聲音很輕,但其中卻充滿了鄙夷與不屑,她轉過頭,正視兒子。
“你怎麼認為?”
6歲的賀天然對於父母的感情觀,已經不再像是兒時那般地哭喊不息,無法作為,他早已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看待人間世情的觀念,儘管有些地方他仍在摸索,但不代表此刻會選擇默不作聲。
“你希望我怎麼說?站在你這頭,還是爸爸那邊?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自由,就像媽你追求的一樣?還是說,感情就是應該承擔起一份責任,就像爸爸對陶姨?
我或許是你們生命的延續,但不該是你們感情的參考係,更不會成為你們的答案,我有自己的人生,艾青一樣,溫涼也一樣,我們都在追求著各自的答案,這是我們在有生之年該做的事啊……
把自己的人生難題推諉給下一代人,這是在逃避啊……媽媽。”
……
……
采訪結束時,已經是晚上9點了。
工作期間,溫涼沒有在曹艾青的身份上過多糾纏,而後者也專心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沒有什麼一驚一乍,更沒有什麼揭示身份之後,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這些在工作麵前,在外人麵前,統統都是次要的。
生活的秩序在現實麵前,大於一切。
直至拍攝完畢之後,一眾人上了保姆車,途中經過了黃浦江,抵達了外灘,曹艾青說想要下車看一眼,溫涼默契地跟著她一起,李嵐知道這兩個姑娘需要一些私人時間,所幸今天訂的酒店就在附近,所以並沒有反對,讓她們下了車。
黃浦江邊,華燈初上,十裡洋場,遊人如織。
她們的眼前是閃耀著霓虹的江水,身後是萬國大街,晚風輕柔,撩撥著兩個女孩的發絲。
曹艾青將碎發捋向耳後,柔柔道:
“還是港城的外灘,更有親切感一些。”
“同感。”溫涼點點頭,問道:“以前沒來過上海嗎?”
“高中跟大學的時候來過幾次,都是特意來看展,但那已經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跟賀天然一起?”
“大學的那一次是的,你呢?對上海熟悉嗎?”
溫涼轉過身,背靠在圍欄邊,雙手隨意地左右倚著,答道:
“因為工作的關係來過許多次了,但從來都是帶著目的性地從a點到b點,然後從b點轉c點,要說熟肯定談不上,但要說出個什麼地方的話,沒準我還真有印象,大概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