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之凡,剛才那位葉小姐,為什麼說你到今天,才對這位溫小姐,吐露了心意呢?”
溫涼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心裡隻歎葉佳琪走了,現在又來個餘鬨秋,剛把薛勇的事解釋清楚,又牽扯上的張之凡,自己今天真是走了華蓋運,沒完沒了還,分明當初什麼都沒發生過,如今還要費勁唇舌去跟他們女朋友解釋……
嘖,想想真是好笑,相比起來,最該在這種場麵下讓自己難堪的曹艾青,反而是最不為難自己的那一個……
這麼一想,溫涼頓覺這般場麵甚是荒唐,索性就沒有去管張之凡被餘鬨秋逼問後的窘境,像是事不關己般品嘗著眼前菜肴。
薛勇來的晚,對先前發生的事與餘鬨秋的身份俱是不知,但看張之凡身邊坐著的漂亮妹子與她方才話裡的意思,瞬間也就明白了兩人的關係,扭頭小聲問身邊的朋友:
“什麼吐露心意?咋回事啊?”
死黨覆嘴悄摸將先前張之凡對溫涼又送專屬黑膠又表白心意的情景簡要一說,然後一臉賤笑耳語道:
“……後來這個餘小姐跟賀天然一起來了,咱們班長這才拉著她介紹給了大家認識,至於之前送黑膠的事兒,大家都沒敢明說,就她還蒙在鼓裡呢,剛才葉佳琪嘴上沒個把門的,一下把班長也給弄暴了雷。”
另一頭,賀天然也從同桌人那裡打聽到了這件自己還沒來之前發生的事,他是說才來那會張之凡見到餘鬨秋後神色就不對,兩人還在一旁嘀咕了半晌,現在仔細一想,十有**是張之凡就沒帶著餘鬨秋來參加這場同學會的想法,畢竟隻有這樣,他才能在今天這大庭廣眾的場合下,對溫涼大膽表述出當初那份“心意”,這也從另一方麵解釋了他跟餘鬨秋現在分明是情侶,今天卻是各自前來。
所以在來時的車上,餘鬨秋怎麼發消息給張之凡都沒得到回複,原來這位鋼琴王子當時不是為了彈琴,而是要忙著說愛呢……
賀天然摸了摸下巴,這麼一順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對於張之凡向溫涼示愛的舉動,賀天然並不意外,反倒是這餘鬨秋抓現行的行為,讓他有了幾分驚訝。
主要是自己跟艾青上個月就跟鬨鬨提過今天要聚會的事,這小半個月過去她愣是沒動一點聲響,今天碰巧上了自己的車,還漫不經心問起張之凡在高中時是不是很受歡迎,當時自己就沒往這方麵去想,合著這姐們今天就主打一個突然襲擊……
難道說……張之凡在對方心裡的形象,本來就不太行?
賀天然心中細細複盤整件事的脈絡,即便餘鬨秋的情況並不在他今天的預案之內,但總體而言,這一切並不妨礙他想達成的某個目的,而且從他的角度來說,這還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既然如此,賀天然便收回了目光,任由那邊的情況發展下去。
另一頭,薛勇見到往日裡風流倜儻的張之凡被餘鬨秋給問噎住,渾然是忘了剛才自己的處境,頓時笑著幫他接了話茬:
“欸欸欸,那個……餘小姐是吧?咳,說起來,張班長在高中時的魅力那可是無人能擋啊,我們都仰慕得很,但就追涼姐這件事兒來說,我倆都是難兄難弟同病相憐呐,來來來,張班長,咱倆走一個~”
薛勇假模假式端起酒杯,那火上澆油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恨得牙癢癢。
“薛勇,你先收拾好自己的爛攤子吧,少在這裡跟我陰陽怪氣。”
張之凡甕聲甕氣懟出去了一句,沒去理會薛勇的敬酒,扭頭就跟餘鬨秋解釋了起來:
“鬨鬨,我跟阿涼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今天難得重逢,所以情緒就稍微有點激動了些……誰還沒個過去呢,你說是不是?”
彆說人家餘鬨秋本來就是學心理學的,就算是不學這個的一般人,都聽出了張之凡這番解釋裡的避重就輕,一旁的溫涼也是服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什麼過去不過去的,張之凡,你這麼說隻會越描越黑啊,說的跟我們好像真的發生過什麼一樣,我跟你就沒有那事兒好吧,你喜歡過我,我沒接受你,就這麼簡單,你直接說不就完了嗎?”
薛勇樂和和幫腔,“就是就是,哎喲都是小事兒。”
張之凡臉上青一陣紫一陣,顯然對目前發生的場麵沒有多少準備,而事實證明,無論是薛勇這樣的二皮臉,還是張之凡這樣的男神,被當場揭了老底抓了現行這種事兒,平時就算再意氣風發,彆人說話再難聽,此刻都得憋著。
而與之相比的餘鬨秋,臉上早就掛上了霜,也不去理會溫涼的解釋與薛勇的起哄,一針見血發問道:
“所以,這就是你今天跟我說,你要跟你經紀人討論工作,不能陪我了的理由?”
“謔~”
作為看客的薛勇聽得直搓手,這下,不光是賀天然猜到了兩人的事兒,整個房間裡,一幫早已豎起耳朵的好事者也都知道了。
張之凡默默歎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他當然知道自己犯了錯,但礙於風度與臉麵,實在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下,把自己搞得赤急白臉。
溫涼看他被逼成了這般模樣,不免是聯想到了在某時某刻的海灘邊上,某人亦是被自己逼到了張之凡這樣的處境,儘管溫涼對今天的一切並不知情,但作為當事人,黑膠唱片收也收了,要完全置身事外難免是過於殘忍,於是她扭頭直視著兩人,說道:
“餘小姐,我們今天同學聚會,學生時代我們再如何張揚也好,再如何遺憾也罷,對於一些事物我們懷念歸懷念,可大家都知道那些隻能留在從前,如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承擔負責,諸如剛才那位‘挑撥是非’的葉小姐,也包括我打了她後,接下來我能預想到的一些後果……”
姑娘加重了‘挑撥是非’四個字,這是對之前張之凡透露出高中場惡作劇的一個回應,現在她幫張之凡說話,明麵上是在給他個台階,實際卻是借著葉佳琪與張之凡的現狀,表達出她溫涼的態度,就算賀天然知道一切,她也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她溫涼不怕這些。
張之凡顯然也聽出了溫涼話裡的這番敲打,眼裡閃過幾分異色,而溫涼話語還未停歇,隻聽她繼續道:
“那麼話說回來餘小姐,我自問跟你男朋友之間不存在任何曖昧關係,隻是感情這種事情,一廂情願往往都會導致兩個人的無奈,被愛者會感受到負擔,愛人者更是苦惱,因此說出來……沒準也會釋然許多,至少……不會那麼憋屈。
從這一點上講,我大抵能夠去理解張之凡今天的舉動,但餘小姐你放心,我跟你男朋友真的追憶不了什麼,我說的這番話,也隻是從我的立場出發,張之凡瞞著你,他是對你不起,欠你一個交代,但這樣的場合你們還是……私下裡去解決吧,畢竟我們都是姑娘家,在這樣的場合,鬨出這種事兒,委實是不好看的。”
這番話怎麼說都算得上是將心比心了,溫涼能說的也就這麼多,幫張之凡息事寧人到這個地步,更是稱的上仁至義儘,隻是旁人無從知曉在這些話裡,那種表述愛與被愛的身份糾葛時,讓溫涼又代入到了自己對賀天然的感情遭遇,她連連強調著跟張之凡根本就不可能,可她越是如此,腦中就越是想著剛才賀天然與曹艾青相擁的幸福畫麵……
一時間,她竟有些失了神,口中的話不知是說給彆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場麵的確不好看……”
餘鬨秋細瞧著溫涼的表情,口中輕念。
話,她確實聽了進去,可期間張之凡的一再沉默,卻感覺讓餘鬨秋愈發心死,最後,她發出一句質問:
“其實也不用弄得那麼麻煩,如果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我也不會故意找茬,所以事到如今張之凡,我就要你一句話,你當著這位溫小姐的麵告訴我,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你能不能放下她,一心一意跟我好好在一起?”
這話在旁人聽起來理所應當,不是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隻是溫涼聽著這話總感覺怪怪的,給人一種好像張之凡有得選一樣,可實際上他沒得選,自己壓根就沒打算摻和他們感情裡。
興許是事急話錯,餘鬨秋來不及斟酌,而且她這麼問,確實是讓張之凡與自己有了一個明確的切割。
想到這一點,溫涼不再糾結,反正梯子已經搭好了,就看張之凡怎麼說著好話下來了,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
男人的沉默,仍在繼續。
兩秒、五秒、十秒……
隨著半分鐘過去,溫涼瞳孔微張,現在不光是她,在場所有人好像都是知道了張之凡這份在沉默之下的答案,表情皆從一開始看戲的訝異,轉為暗戳戳的興奮,議論聲開始止不住的蔓延開來,餘鬨秋的臉色更是隨著男友長時間的無聲表態,而漸漸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