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商才掙多少?”陸觀不以為她會甘心。
沈小葉卻道:“我不做拆牆角的事。”
轉身,這次是頭也不回真的走了。
陸觀垂頭著碗裡的麵,輕歎搖頭。
……
另一頭兒,沈小葉接著去邀請村鄰,但腦子裡不停的轉著的不是馬市,而是顏料。
家裡還有八千斤茜草,以後織出新布根本不夠用的。
她已經給太虛觀發去信,希望能再找到去年那位,願意四十文送貨至渡口的商家。
至於菘藍,儘管去年四舅舅和靈山寺訂下八千斤菘藍,今年大舅舅見到寺裡的藍大豐收,於是見獵心喜,全部按三兩一斤收割了他們頭茬一萬五千斤藍。
但是一千斤藍出三百到三百五十斤藍靛泥,取個中間數三百二十斤,加上大外公的藍草,再減去今使用過的,目前家裡有四千多斤靛泥。
哪怕她小心的控製著量多與其他媒染物調合,一斤靛藍染三匹布,菘藍還是有缺口的。
難道,再去靈山寺求個幾千斤藍?
沈小葉想事太過專心,拐彎差點與人撞上。
幸好是抱著小表弟的大舅舅沈長壽,他關心道:“小葉,咋還神思不屬的?”
“啊啊,啊……”五個月大的小表弟已經開始認人,他看見沈小葉就伸手要抱。
沈小葉拍拍身上不知存不存在的土,抱過他道:“大舅舅,我想再去靈山寺買藍。
你說,他們還會不會賣給我們?”
“當然會。”大舅舅沈長壽還以為什麼事兒,“你道為什麼我今年能多買到好些,因為他們又加種了幾畝。
彆看去年說的超過多少就不賣了,一畝三千斤掙九兩銀子,傻了才不賣,藍還是他們幫割幫送的。
不過大師們聰明的緊,要求我把打出的靛花青都賣給他們。”
見她一臉大出所料的表情,大舅舅又道:“這麼說吧,大伯去跟他們學種藍時,已經透漏出你以後會大價錢請村裡人種。
靈山寺的地可不交稅且有佃農打理,開荒的地上種豆哪有隨便種點藍賣掙錢。
我已經與他們約定好,每年最少要一萬兩千斤藍。”
其實一下買一萬多斤藍回來製靛,是自家娘子做的決定,她有說過,日後自家每年染幾萬匹會成為常例。
染料的事,必須早早的準備才行,所以她和爹娘商議過,想把租出的八畝地收回三畝專門種藍。
“啊!”不愧是做質庫的強人,沈小葉發現自己低估了人家的生意屬性。
她呆愣的神情取悅了小表弟,嫩白小爪咻的抓在她臉上,然後又蓋住。
大舅舅拍拍她頭,示意她跟自己上另一家邀請,並道:“之前和你提的,村裡人想種藍。
我知道你存了小心,怕哪一戶沒有種好蝕了本,才說每戶種一畝即可。
但你瞧瞧,生意會越來越好,得多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