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葉眼看舅舅隨著大外公走向大門低聲說什麼,卻是聽不清的,她猶豫著跟出去看看。
然而林氏一個眼神製止了她,且道:“決定送官的話,他們會想由你舅舅隨同裡長出麵,更妥貼些。”
“這麼說舅舅又要進縣城去。
可不對呀,舅舅要參加科舉的話,就不能做此類訴訟之事。”沈小葉想起來了,送官法辦可不是人送去就行的,上縣衙告狀自有一套流程要走。
畢竟鄉裡戶婚田土之爭不經裡老理斷,直接上告的話不問虛實都要先打板子的,當然,牽扯人命官司卻又不同。
儘管行凶者已抓到,但首告之人先得有一份規範的訴狀,遞上之後需得經過衙門接詞狀的承發房典吏排號,遞交知縣老爺發下牌票傳與當事人雙方,待到了放告日才能審理。
這中間處處都需與縣衙打交道,也常常展現衙門口朝南開的至理名言,由舅舅這個讀書人去的話,或可省些銀錢又更便捷。
唉,鄉野小民在普通衙吏麵前,先就膽氣不足,更彆說上堂。
她道:“舅舅他出麵協理訴訟,萬一被提學道大宗師耳聞,停了他的考試怎麼辦?”
“這麼嚴重?”梨子緊張起來,她過來也是想找小葉姐姐說說,請沈四叔上縣衙時幫幫自己爹。
林氏安撫的拍拍她手,也讓外孫女近前坐下,道:“到了縣城,一切自有裡長出麵,他認識的六房典吏和書辦可比你舅舅多。
但你舅舅算是事發後第一批到達的人,須得做個見證。
不過有他在,會更方便找人寫狀紙,且他到底是童生,能給大家壯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