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心裡把修女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麵上卻樂嗬嗬的:“是啊,我們的老師可是幽穀戰神,做事自有她的理由。”
小花聞言瞪大了眼睛:“誰!她幽穀戰神!她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不得不說,在發現自己不是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時,陳浩心裡痛快了不少。
他們腳下的水麵突然破裂,紅光自黑湖深處亮起,榕樹的樹根從水麵的裂痕中擠出,激起陣陣漣漪。
陳浩一驚,終於意識到姆巴巴在那裡嘰嘰歪歪的目的與他之前一樣,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隨著玄湖之息的破裂,玄湖之鎖也開始鬆動,姆巴巴有了喘息的餘地,伸展枝丫衝擊鎖鏈。
小花緊抓著陳浩的袖子,緊張道:“快!加固靈術,修複裂痕!”
“我不會,沒學過這個。”陳浩老實地答道。
花辭沉默地看著他半晌,隨後招手操縱藤蔓將他們吊離水麵。
平靜的黑色水麵如一張繃直的紗布,榕樹樹根從底下鑽出,寸寸割裂這塊紗布。
眼看著玄湖之息即將破裂,陳浩直接解除靈術,收回靈力,重構成天澤之劍。
驟然失去禁錮的榕樹和姆巴巴的樹根在瞬間鋪滿雨林,他卻不急於落劍,而是調動靈力聚攏眾多水劍、消融它們的邊界,試圖融合成一柄巨大的長劍。
陳浩對靈力的控製能力遠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樣強,融合了半天也隻融合成一個紡錘似的怪模怪樣的東西。他仔細打量了一番,感覺也能將就著用,加上花辭還沒完全恢複好,帶著他不過躲避了一會樹根的攻擊就已經顯出了疲態。
他用儘全力將變形版的天澤之劍刺向上方,黑壓壓的“天空”登時被捅出一個窟窿,昏暗的天光從窟窿中照進來,沙土簌簌滑下,雨林中的植物受到光線刺激,紛紛閉上滿身的眼睛,發出咿咿呀呀的尖叫聲。
沉浸在手撕獾鴉的樂趣中的夏至從窟窿掉下來,正巧落到榕樹身上。她懵然環顧四周,最終目光鎖定在了陳浩兩人身上:“啥情況啊這”
陳浩思考了半秒鐘,給出了一個能最快解決當前問題的回答:“姐,這倆樹人罵你,揍它們。”
夏至狐疑地盯著他,誠然她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五小時都不想動腦子,但腦子這東西,不想用和壓根沒有多少還是有點區彆的。
幸好樹人們去意已決,不等她質疑,榕樹便低吼道:“曾經有一個惡人用黑色的火焰毀滅了樹人一族的家園……你是她的後代,我能感覺到!即使是在人類中,你也是最該死的一個!”
夏至召出冥死鐮切掉向自己攻來的樹根,啐道:“少在這發癲,樹樁子就該給我乖乖呆在伐木場做家具!”
榕樹勃然大怒,身軀膨脹,樹樁中的紅光豔麗得幾乎發紫。無數帶著泥土的樹根向夏至掃來,她輕鬆地舞動巨鐮砍斷它的樹根,每砍下一節都嘴賤地說著這能用來做什麼家具物件。
陳浩重新凝聚起靈力,掙開藤蔓跳到地上,手一甩召出無雨準備對付姆巴巴。
在這片雨林並不能直接接觸到祥章柱內積蓄的靈力,他自身的靈力也在發動玄湖之息和玄湖之鎖後所剩無幾,隻能先召出最簡單的霧牆攔在他和姆巴巴之間。
夏至右手揮舞鐮刀砍斷榕樹的樹根,左手拈起一枚符咒點亮,紫色的射線從被砍斷的樹根中間穿過,直直射入榕樹樹乾中的紅光。她察覺到了身後的靈力波動,轉頭瞥了一眼,不屑道:“那邊那棵樹連個搖搖椅都做不了,隻能砍了燒柴,還是那種放到北原大家夥都用得不情不願的劣質柴火,我真為它的媽媽感到悲哀。”
她這句話徹底惹怒了姆巴巴,它的軀乾變成紅色,所有樹根擰成一股,像個鑽頭似的朝夏至錐去。
與此同時,幾隻與人一般高的黑色大鳥發出難聽的鳴叫,從他們頭頂的窟窿飛進來。它們撲扇著翅膀懸停在空中,銳利的銀色羽毛從它們的翅膀下脫出,飛速纏向夏至。
楚風翎趴在窟窿邊緣瞄了一眼,無聲地跟陳浩和花辭打了個招呼,朝著夏至的方向劈下一道雷,轉身就跑。
陳浩舉著無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跑吧,把夏至一個人扔在這多少有點不厚道;不跑吧,站在這裡也沒事乾,還容易被夏至誤傷。
正在猶豫時,他聽見了被樹根抽過、被羽毛割傷還被雷劈了的夏至中氣十足的聲音:“就這就這!你還不如抓個人質過來跟我對峙,起碼讓我動手時稍微有點罪惡感啊!”
“……”
陳浩不再猶豫,拔腿就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