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隻要不能一擊必殺,你所發之術,隻會對擁有此身印之人的傷害越來越小,如同順天擢升,自行護道。”
雲團之上,有家學淵源,見多識廣之人解釋道。
“數千年以前,鎮嶽觀就出過一尊這樣的奇印,後來那印主成就道胎,號稱武陽真人,縱橫我東山域千載風流,最後為了破境,似乎前往了中土神州,這才不見了蹤跡,想不到鎮嶽觀竟然又培育出擁有此印之人。”
“看來這飛雨上人,要遭難了。”“這這這……這有些卑鄙吧!”
“這藏嶽上人怎得不說,這不是故意引飛雨上人出手試探嗎?”
“就是就是,話說飛雨上人還未曾恢複法力吧!”
聽聞此言,雲團之上,頓時有打抱不平的聲音響起。
劍分天淵,鬥敗孫法善,又不是大派弟子出身,飛雨上人這四個字,不知不覺,已經得到了許多人的喜愛。
“鬥法之時,有底牌藏匿不出,這不是很正常?”
“真到生死之爭時,誰會提前告訴你自己的底牌,讓你小心?”
可轉瞬間,又有人反駁,並不認同“飛雨粉絲”的話。
“明明是藏嶽上人自己邀戰,請飛雨上人破其法身,如今卻又使出這等法印,本就是勝之不武!”
可有人冷哼,當即反駁。
一時間,雲團之上,突然變得嘈雜起來。
……
雲團之上的事,顧遠並不知曉。
可看著藏嶽上人使出的這枚身印,他卻也有些詫異。
“原來道友竟然修成了這般妙法!”
顧遠微微一歎,似是讚揚。
“約定依舊作數,還請道友發劍來攻,破我法身!”
藏嶽上人雙手負後,笑意吟吟的說道。
他掌心的那道猙獰的傷口,已然消失不見,不僅如此,他頭頂那【順天不滅】的身印,熠熠生輝,流轉不休,在他體外生成了一枚枚細碎的金紋,這金紋似劍似盾,充滿了一股奇異的道韻,恍若天生。
顧遠立於原地,並未動彈,可卻能感受到,對方體外金紋的玄妙,好似一團巨大的元磁風暴,將其牢牢的裹住,一切劍光金器,稍一靠近,就要被無儘的元磁之力拉扯揉碎。
順天不滅,果然有些意思。
“道友可要發劍?若是不發,某家可就要入駐蓮台了!”
使出最得意的底牌,擋住了連孫法善都未曾能擋住的赫赫劍光,藏嶽上人心中忍不住興奮,朗聲對著顧遠說道。
“道友法印確實玄妙,可未免太著急了一般,這般心性,想要奪得頭甲,可是遠遠不夠!”
顧遠聞言,頓時啞然失笑。
這藏嶽上人,昂揚大漢,可心胸卻似乎差了點意思,咄咄逼人,真以為一法就可定乾坤?!
“還請領教我的術法!”
麵對這等人物,顧遠也不再留手,肩頭一抖,背後頓時浮現一團氤氳之炁。
這炁似乎熔煉了萬物,呈現灰蒙混沌之狀,可卻又閃爍著靈光,極為玄妙。
此炁一出,立時變化,在顧遠背後凝聚成一雙大手的形狀,這大手關節分明,掌紋清晰,栩栩如生,透著一股索拿周天乾坤之意。
小先天一炁擒拿印!
此印乃是顧遠以“搬山靈印”為核心,融合諸法,費勁心神推衍而出的法門。
真算起來,此法可以說是他自創,乃是最為契合他的一道法門。
此法以“法力道”為源,熔合了諸多擒拿之法,方才成型。
此印沒有太多的神異,就是“以力壓人”。
以法力自身蘊含的力量,形成先天一炁,擒拿敵修。
此炁有無邊巨力,威猛無疇,比之當年的搬山靈印還要強悍。
不過此印有一個缺陷,那就是法力微末者,激發此印,隻能得寥寥千萬斤的力道,不堪大用。
可法力越是深厚,此炁之威能就越是威猛。
修行到極深處,搬山拿嶽,不過尋常。
“起!”
此刻,顧遠輕喝一聲,體內法力頓時如開閘的洪水一般,猛然湧入此印之中。
若說法力深厚,冠絕同境,雲笈宗萬載大派,他也不放在眼中!
近乎兩千縷金性法力,換算成其他修士,那就是足足六千縷,這是何等浩瀚之力?!
而此刻,顧遠毫無保留,儘數湧入此印之中。
“轟!”
霎時間,顧遠背後的氤氳之炁,轟然膨脹,好似雲霧炸開,內中一張無邊大手,猛然伸出,高達百丈,遮天蔽日。
藏嶽上人十丈高的法身在其麵前,也有螻蟻之感。
“轟!”
不僅如此,這大手猛然一握,其速之快,如風雷乍響,五指攏起之間,一切風雲、靈氣都被聚攏在內,種種氣流摩擦之間,生出雷火電光,外加大手本身旋繞的氤氳之氣,當真好似仙神之掌,擒拿乾坤。
藏嶽上人,驟然色變,眉心鼓脹,傳來一股劇烈的危機感。
可這擒拿大掌的速度快到了極點,天空霎時間黯淡,連虛空似乎都被此掌握在手心。
藏嶽上人十丈高的法身,如小雞一般,立時被此掌牢牢握住。
“給我破!”
藏嶽上人怒聲大吼,氣血湧動,【拔山舉鼎】四字熠熠生輝,體內生出無邊巨力,想要震碎大手,逃脫生天。
“砰!”
可大手隻是猛然一攥,霎時間沛然巨力,轟然湧動,好似天地合攏,氣力何止億萬萬斤?
藏嶽上人立時發出一聲慘叫,雙臂骨骼咯吱作響,直接化為粉碎,不僅如此,大手還在猛攥,藏嶽上人飛劍不壞的身軀,驟然湧出無數鮮血,胸膛塌陷,骨骼儘碎,整個人幾乎化為一團血霧。
“明德!”
雲端之上,鎮嶽觀金華上人臉色巨變,忍不住站起身來,對著首座的明德上人喊道。
明德上人神色一動,掌心白玉大印顫動,就要激發。
可就在這時,空中那雙大手卻停止了動作,不再猛攥,但也並未鬆開藏嶽上人。
雲端之上,眾人定睛看去,隻見一個平平無奇的青年,背後氤氳大手,遮天蔽日,高達百丈,握著一個生死不明的大派金丹,一步一步,朝著那金色蓮台走去。
“鐺!”
有人落於蓮台,蓮台立時發出清脆的響聲,似在昭告眾人,奪擂開始了。
可一時之間,卻無人任何人膽敢上前。
“諸位道友,還請來攻!”
蓮台之上,顧遠鬆開藏嶽上人,大笑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