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遠沒有拒絕,子陽也是微微一笑,隨後袖袍一揮,顧遠身形就不受控製的朝著大殿之外退去。
一時間,顧遠身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後退,還是大殿在向前移動。但這變化極快,不過眨眼之間,他就離開了大殿,再次出現在那雲霧繚繞,如鏡子般平靜的大湖之上。
“上人,還請隨我來!”
雲霧之中,一個唇紅齒白,身穿灰色道袍的小道童,就從雲霧之中走來,稚嫩的小臉露出嚴肅之色,對著顧遠作揖行禮。
“有勞道童了!”
顧遠也伸手作揖,笑著應了一句。
……
……
雲霧繚繞,水晶殿中,顧遠離開之後,子陽真人突然睜眼,輕聲問道:“癡兒,可曾看清了殿前我那斬魂之劍?可曾知曉此人的來曆了?”
雲霧散開,殿中竟然還有一人,一直立於其中。
看模樣,正是法會上被顧遠擊敗之後就不知所蹤的孫法善。
孫法善對著子陽真人長長一躬,愧疚的說道:“是弟子無能,讓宗門丟臉了,還勞累師尊親身施法,以分身之術試探!”
剛剛顧遠殿前遭遇的斬魂之劍,正是子陽真人以雲霧之法,凝聚的金丹傀儡,對其發起的試探。
而結果,自是子陽真人更甚一籌。
而後來殿中發問,孫法善這才明白,此人並非散修,而是出身南山域道院。
“並非試探,隻是想告訴你,哪怕印法一模一樣,可在不同修士手中,亦有不同之力,並非全然不變。”
“你雖然敗了,但並非是我雲笈宗術法不行,而是你修行還是不夠。”
“我那雲霧傀儡,亦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可若是殺伐起來,斬魂之劍在虛實之間變化,得無形有形之幻,那青峰道院的小子雖然法眸無雙,金丹巔峰的魂力,卻也碰不到我,就要被我斬滅三魂。”
“再說了,難道散修就不能成道?天地廣袤,妙法無數,我雲笈宗隻是修行路上的大船之一,能否渡過漫漫長路,還得靠你自己!”
聞言,孫法善更是愧疚,掩麵長歎:“是弟子修行不精,心性不穩,讓師尊費心了。”
他落敗之後,確實生出了幾分宗門法印不如散修之術的念頭,對萬載傳承都有了幾分懷疑。
畢竟大家都是印法,我打不過他,難道不是印法不行嗎?
子陽真人正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行此一試。
“敢問師尊,如何才能讓斬魂之劍,得有形無形之變?”
心中陰霾散去之後,孫法善又低首請教道。
“看來你對本門雲笈道藏中的真經,參悟還是不夠,修行也太過墨守成規。”
“金丹後期,唯有參悟法決中的真意,方可突破,自是因為法決之中亦有力量。”
“對法決參悟的越高,法印道篆,能發揮的威能就越發強悍,並非一成不變的,你若是能參悟真經,就會明白,三魂斬屍印可行虛實之變。”
“若是加以雲笈七法中的‘虛像之印’則有赫赫之威,再進一步!”
“你當那人的法眸,為何有如此神威?魂、雷妙能彙聚,方才能成。”
子陽真人微微感歎,略有失望。
他一心修行,對自己這個弟子,教導不多,此前觀其修為進步飛快,縱橫大域不敗,原以為道途有望,可以為宗門再添一尊道胎。
現在看來,要修行的還有很多。
孫法善愧色滿麵,難以自持。
相比自己的失敗,師尊的失望,更令他難受。
見狀,子陽真人神色微緩,又勉勵說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那人手段……遠非凡人,當是有奇遇在身,千載難出。”
孫法善隻能垂首,不敢多言。
“不過你還是需要再磨礪磨礪,此次萬象秘境的名額,我已經給了那人,你且觀摩他突破之後,就出去曆練三十年吧,打磨心性。”
子陽真人又囑咐道。
“是,師尊!”
孫法善行得了教訓,不敢多言,又見子陽真人揮袖,當下行了一禮,而後離開。
就在孫法善離開之後,雲霧翻滾,竟然又有一尊人影,出現在殿中。
青絲如瀑,不施粉黛,赫然是個女修道胎。
“師兄好生大方,那山海金符都賜出去了?可憐法善師侄在你座下修行數百載,也未曾得賜這等護身之寶吧?”
女修開口,語氣中帶著笑意。
“師妹何苦調侃?你追尋那魔修可有線索了?”
子陽真人無奈搖頭,說起正事。
“跨星遁海印,道胎的保命底牌,追之不及……”
女修微微搖頭。
“看來,隻能等這青峰道院的小子了。”
子陽真人聞言,微微一歎。
“那霸道真人傳承到底有何物,值得師兄如此大費周章?難道是為了那命身印?”
那女修不解的問道。
自家師兄自從突破道胎,已經近乎千載不曾過問世事,今日竟然還布局一個金丹小子,當真奇怪。
“區區魔印,我如何放在眼中?不過是想借機尋那殺了霸道真人之後就消失不見的妖王乘黃罷了……”
子陽真人對自家師妹並未隱瞞,當下直接說出真實目的。
“妖王乘黃?”
女修心中一動,有些訝然。
可為道胎增壽的異獸?!
“若是那小子不是因為此事動用金符,師兄該如何是好?可在這小子身上留下手段?”
女修又追問道。
“不過是步閒棋罷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是執拗其中,反而不美,執念叢生,無限貪圖長生,隻會淪為魔修。”
“他若不是因為此事動用金符,那就單單護他一次罷了,左右活動一番。”
子陽真人輕笑一聲,神色淡然。
女修聞言,神色一肅,心生敬佩,當下也不再追問,作揖行了一禮,而後離開了殿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