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和信長並肩騎著馬,走在去大脅城的路上。
林家早年在美濃發跡,後來遷來了尾張。
這些年腦子活絡發展的不錯,到了織田信長這一代,已經是織田家的譜代家臣,林家家督林秀貞任筆頭家老,家臣中頭把交椅。
這樣的武家家業當然不會寒磣,荒子,大脅,米野三城領地,知行超二萬石的領地。
恩,荒子城也是她家的,前田家就是在她手下混飯吃,利家的母親,利益的祖母前田利昌就是荒子城主知行四千石。
織田信長的妹妹織田信行對家督的位置敢有想法,最大的底氣就來自於筆頭家老林秀貞和家中頭號猛將柴田勝家的支持。你說林家厲不厲害
就這麼厲害的造反派頭子,織田信長敢帶著義銀兩個人去挑釁,義銀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可是領導發話,再難也要跟著走一遭,做人沒得選擇。
就好比前世做社畜那會兒。領導問你行不行的時候,你想拒絕前,是不是要想想老婆娶了嗎孩子養了嗎車貸房貸還清了嗎你還想拒絕嗎你還敢拒絕嗎
這輩子比上輩子還慘,上輩子拒絕傷錢,這輩子拒絕傷命。都是為了生活,硬著頭皮跟吧。
信長的興致看起來很高,完全看不出她現在窘迫的處境有什麼可開心的。
“義銀君,你知道嗎,我嶽母齋藤道三死了。”
“早上隱約聽到了一點。”
信長挑了挑漂亮的眉毛,笑得有點嫵媚,可能想起了昨晚。義銀心裡也很回味,但麵上還得裝聖潔。
“請殿下節哀。”
“哈哈哈哈哈,我可痛快了,這條毒蛇死就死了。可惜,死的不是時候呀。”
這話我怎麼接!義銀胸悶。信長繼續大發厥詞。
“知道她怎麼死的嗎”
“還請殿下明示。”
“她長女齋藤義龍把次女三女騙到居城斬殺,然後舉兵造反。是個狠角色,你說我那嶽母大人最後一戰是什麼心情
打贏了,家裡死絕後繼無人。打輸了,也是逆子當家死不瞑目。
嗬嗬,戰沒之前叫人通知我,彆急著為她複仇,穩固家業徐徐圖之,將美濃送與我。
人都死了,兵也散了,還送個屁!死也不安生,這死毒蛇。”
信長不滿的說著,義銀仔細聽著齋藤道三戰死的前後,接著話。
“先定尾張,再圖美濃本就是殿下的大計,家國大業無非是兵馬糧錢。
齋藤大人這是怕殿下不為她複仇,此計不太體麵。齋藤家得國不正,這轉贈之事實在可笑。”
“可不是,那齋藤義龍殺了母親,轉身就宣稱自己是土岐家的種。可憐我那嶽母,這齋藤家徹底亡了。”
義銀聽得目瞪口呆,戰國能成事的大名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這齋藤義龍為了穩住國內,用這種辦法洗脫弑母殺妹的惡名,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和乖戾的信長比絲毫不落下風。
“如此,以後就叫做土岐義龍了”
“嗬。”
信長冷笑一聲。
“那也得有人信,土岐家早被蝮蛇清理了乾淨,國中沒有根基。不過,義龍的父親是沒落的一色氏出生,先從了土岐家督,後被齋藤道三霸占。這不,改名一色義龍,三管四職的後裔,好威風。”
撇了義銀一眼,義銀不得不感歎,真會玩。他這狐假虎威的三管之一斯波家家督還真沒資格說人家。
至少人家是五十餘萬石大名,報上幕府,將軍看在這實力上捏著鼻子也就認了。
畢竟將軍家也缺外援,假一色那也是四職中的一色家,足利一門禦屋形嘛,為了生活臉都不要了。
“那可真是。。。。”
義銀想了半天,憋不出一個詞來。
“反正齋藤家是徹底完了,濃君在家哭的我煩,乾脆出來找林秀貞聊聊天,問問她什麼時候造反。”
義銀心想,你就繼續演吧。信長看似喜怒無常,其實是個絕對的現實主義者。
她隻相信實力,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和果斷的執行力。義銀猜了一路,直覺告訴他,信長就是想激怒造反派,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