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生家的水很深。
島家與柳生家同為北大和豪族,筒井家卻盯著島家打壓,絲毫不理會柳生家的威望實力逐漸擴大。
島勝猛不免懷疑柳生家在其中有什麼貓膩。但作為一個義理姬武士,她不會空口無憑亂說話,以免被人鄙夷為背後捅刀的小人。
可戰事重要,有些事不說透了,怕日後斯波義銀會吃虧,所以她有些猶豫。
她想得多,百地三太夫卻沒有顧忌,冷笑一聲。
“這柳生家可不是簡單的武家。”
“哦”
義銀看過去,百地三太夫插嘴失禮,鞠躬致歉。
她是伊賀眾上忍,近幾的事少有能瞞住她的。這次又關係伊賀眾的未來,有誰不能說,有誰不能賣。
她是毫無顧忌,先過了這關再想其他。
“據我所知,柳生宗嚴應該是隸屬於足利家的大目付。”
義銀詫異道。
“真的不會吧。
柳生宗嚴不是上泉劍聖的弟子嗎我在京都時,上泉劍聖似乎還有意讓她繼承劍術師範之職。”
百地三太夫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上泉劍聖是關東人,一心專研劍術,從不觸碰幕府事務,自然不會知曉柳生宗嚴的真實身份。
殿下您想,足利將軍地位崇高,如何能讓一個來自關東的外鄉人每日持劍相隨,不做防備。
即便足利將軍自己不在意,大禦台所也不會同意。
據我所知,柳生宗嚴是自己上門與上泉劍聖比武輸了,才拜入師門的。
劍聖一心沉迷劍道之中,對於其他事務,還是少了幾分關心呀。”
上泉信綱常年與足利義輝在劍室對練與冥想。如果她圖謀不軌,將軍可不是要糟糕嗎。
所以必須有人常年監視她,以保護將軍金貴的性命。柳生宗嚴,看來就是這道保險。
義銀聽了不寒而栗,自己兩次進出京都,搞出偌大的事來還能活蹦亂跳,也是好命。
一方麵是斯波家的身份親近足利家,另一方麵也是姬武士對男人的輕視。
等後來他的位置上升,幕府又是內憂外患不斷,也來不及對他使些小手段了。
聽聞了這等隱情,歎息一聲。
“那劍聖也是所托非人呀。”
百地三太夫搖搖頭,說。
“這倒未必。柳生宗嚴劍術的確高超,連她的幾個女兒也是不凡。
劍聖將新陰流劍術托付與柳生宗嚴,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而且,對於其身份,劍聖未必真的一無所知。
以她超脫俗世的地位,難得糊塗未必不是自保的絕佳方法。”
義銀點點頭。
劍聖洞幽察微,早就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她日日與將軍相處,如果足利家沒有後手防備,想必她也是心中忐忑。
將軍關係天下大局,哪裡容得下半點意外。一旦事出意外,新陰流搞不好得斷根絕種。
老劍聖一生致力於光大新陰流劍術,如何能忍受這種意外,選擇劍術高超的柳生宗嚴就可以理解了。
即能讓其留在將軍身邊繼任劍術師範提升新陰流地位,又不用擔心她彆有用心危害將軍,害得新陰流陪葬。
混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家就是穩,義銀覺得自己真該好好學學,這才叫做苟嘛。
自己這種苟一半就被人踢出來不得不浪的蠢貨,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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