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光秀知道細川藤孝要對主上說什麼,更知道主上會如何回複她。
她在茶室之外等候,就是要激一把細川藤孝。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細川藤孝這個人,她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知己。
斯波義銀可以為了斯波家,拒絕細川藤孝的求愛,但明智光秀卻是惋惜。
細川三淵一係的力量還是相當強大的,怎麼可以隨便丟棄。
愛慕者的強力支持和盟友的儘義務,力度完全不同。
斯波家想要在幕府,在近幾廝混,少不得細川藤孝傾力相助。
人生三大悲,怨憎會,愛彆離,求不得。
聰明人求不得,就會放棄。
細川藤孝是聰明人,但明智光秀卻不希望她放棄,才有了這一出偶遇。
細川藤孝求不得的斯波義銀,卻整晚在她最討厭明智光秀身下輾轉,讓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細川藤孝才智不下明智光秀,兩人知根知底,哪有陰謀的餘地。
道理,細川藤孝都懂。明智光秀賭得是人性,是細川藤孝過不了情關。
古今中外多少才智超絕的人物,最後都倒在情字上。看明白不代表過得去,自古最難不過情關。
明智光秀賭細川藤孝過不去,細川藤孝知道自己過不去。這才是她惱羞成怒,翻臉動手的原因。
細川藤孝出身和泉細川家,自幼身份尊貴,心高氣傲。
什麼時候被人拿捏到這步田地,安排得明明白白。
明智光秀,草泥爹!
她望著走廊儘頭的轉角,知道明智光秀就在那後麵。
明智光秀站在牆後,也是滿臉惆悵,並不覺得此事光彩,甚至因為言辭辱沒主君而惴惴不安。
兩個曾經的知己,為了一個男人計算到這個份上,相互折磨與煎熬,卻無一人舍得放手。
細川藤孝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不悔,這件事她永遠不會後悔。近江之行初相遇,一見義銀誤終生。
這頭按下不提,義銀還在茶室中思索關東之行的細節,鶴千代忽然求見。
因為與細川藤孝會麵,他讓鶴千代回避,此時見小女孩欲言又止,不禁笑道。
“怕什麼,我還容不下幾句孩童話嗎有事就說。”
鶴千代伏地行禮,說道。
“懇請主上帶我去關東。”
義銀看了她一眼,說。
“我做事沒有瞞你,你也應該清楚,關東大亂,我去乃是為了火中取栗,前途晦暗不明。
你年紀還小,不如留在京都斯波府邸做事,距離母親近些,也免得她擔心。
你到底是蒲生家嫡女,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不宜遠行。
至於六角家那些醃臢事,你不用理會,即便我不在近幾,也沒人敢再對你動腦筋。”
鶴千代是個懂事的孩子,接觸這些天,義銀對她很有好感。
此去關東風險極大,除了精銳的姬武士團,義銀不準備帶她這小姓過去。
留在京都斯波府邸也好,對得起蒲生賢秀的托付。
可鶴千代自己卻不是這麼想,她哽咽道。
“鶴千代再次懇求主上帶我去關東,我願意元服出仕斯波家,入同心眾,望主上恩準。”
義銀詫異道。
“你才不到2歲,戰陣之事未免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