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田陽乃心中有一股怨氣,終於找到了噴發的渠道,在今井宗久麵前毫不掩飾對主君的欲念和貪戀。
彆人不知道,她自己卻清楚,假冒姬武士的她比起其他武家的體質,相差太遠。
她永遠不可能在戰陣上有所作為,隻能在武家看不起的商奉行這等雜務中尋求突破。
憑什麼!憑什麼那些莽婦可以建功立業,用鐵與血向主君獻媚。
而我呢!我就必須在堺港與阿堵物做伴,與這些商人虛情假意。
她一直壓抑著的情緒被今井宗久點破,在這個自己一手抬舉起來的商人麵前,再不耐煩掩飾什麼。
第一次,第一次大聲說了出來。我要主君,我要他!真是爽啊!
今井宗久瑟瑟發抖,她在高田陽乃的注視下,無奈選擇跟從。
不然,她會死,全家死光光的那種死。
是她自己挑起話題,挑明了這個無底坑,就必須跟著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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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近江,美影寺川。
淺井長政與一色義龍對峙數日,淺井軍勢主動出擊,打得一色軍勢節節敗退,勉強守住防線不失。
近幾多年征戰,在這裡混飯吃的武家都是廝殺出來的精兵悍將。
而東海道富庶,美濃尾張更是肥沃之地,武家戰力不強。
又因為一色義龍心存僥幸,不願為六角家火中取栗,期待六角義賢那邊先行突破,被淺井長政抓住機會窮追猛打。
結果幾番作戰,一色軍頹勢明顯。
這一天,一色義龍依然選擇消極避戰,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忽然有美濃來的信使,急入中軍。
一色義龍正與諸武家商議明日戰事,忽然聽到外間喧嘩,本就心中煩躁的她大罵道。
“吵什麼!”
幕府外,幾名姬武士架著一名脫力的使番疾步進入,使番有氣無力說道。
“稻葉山城緊急軍情,城池被奪。”
一色義龍麵色鐵青,衝到使番麵前,拉住她的衣領,深深呼吸兩下,穩住情緒問道。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一旁姬武士遞上水,給使番灌入幾口,她勉強咽下嗆了幾聲,說道。
“竹中重治借口探望妹妹,以十六名姬武士詐開城門,安藤守就二千軍勢埋伏在外,直接殺入。
邊殺邊喊日根野弘就大人造反,她們是主君您派回去平叛的大軍。
守軍不知所措,日根野弘就不得已帶著您的家眷撤出稻葉山城,向東美濃撤退。
大隊人馬在鵜飼,祐向兩城一帶修整,並派出使番六人來近江報信。
我們一路上遭遇劫殺,隻有我勉強脫出,來到這裡。”
聽聞稻葉山城丟了,一眾武家嘩然,大罵不止。
“早就知道西美濃三人眾心有不臣,竟然乘著主君在外掀起叛亂,該殺!”
“殿下!我們殺回去吧!乾掉這三個混蛋!”
一色義龍丟了居城心慌意亂,被她們吵得頭疼欲裂,一聲大喝道。
“都給我閉嘴!”
她沉下心思索片刻,又問使番。
“日根野弘就還有什麼話帶給我”
使番已經快昏迷過去,打起精神勉強說道。
“大人說,隻有安藤守就。
還有,尾張在墨俁一帶建了城,東美濃丟了鵜沼城,猿喰城。”
一眾武家雙目赤紅,但一色義龍積威日久,不敢再大吵大鬨惹得主君發飆。
在這裡的都是東美濃武家,自然知道鵜沼城,猿喰城是東美濃防禦尾張的門戶。
丟失兩城,東美濃已然在尾張兵鋒之下。自家領地受到威脅,豈能不急。
一色義龍仔細思索前後,知道近江之戰是打不下去了。
尾張織田信長的手段倒也罷了,她內部沒有整合完畢,糧草軍需不足,不可能現在就發動美濃攻略。
在東西美濃建立立足點,雖然讓人頭疼,但一時傷不到一色義龍的根本。
而稻葉山城的丟失,卻是迫在眉睫要解決的大麻煩。
她敏銳感覺到日根野弘就想要表達什麼,西美濃三人眾隻有安藤守就叛亂,其他兩人還未有動作。
一色義龍必須趕在安藤守就說服其餘兩人舉兵之前,把她們拉到自己一邊。
不然大軍後路被堵,補給斷絕,必死無疑。
一色義龍從不破關進入北近江,身後就是西美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