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義輝看看跪坐喝茶的高田雪乃,又看看自己怒砸茶桌撒翻的水杯,陰陰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鬨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找義銀君強硬是不是覺得我窩囊”
高田雪乃在她炯炯有神的注視下,萌噠噠舉起茶杯。
“喝茶,不錯的茶。”
足利義輝頓時泄了氣,低頭歎息。
“我和你說這些乾嘛,真是的。。”
她默默給自己滿上一杯,細細品味。的確不錯,今天的茶人當賞。
高田雪乃心中美滋滋,她哪懂茶藝,就是單純覺得愉快。
雖然暫時看不到主上很難過,但是雪乃會忍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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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光秀匆匆回到斯波府邸,她今天還有客人。來到茶室,鬆永久秀已經等候多時。
她鞠躬致歉道。
“真是對不起,剛才公方大人召見,讓你久等了。”
鬆永久秀搖搖頭,回答。
“將軍召見,誰敢怠慢。
明智姬你忙你的,我在此修習茶道亦是自得其樂。”
鬆永久秀與筒井順慶都是真心喜歡茶道,反倒是明智光秀對此沒什麼興趣。
三人為友,時常在京都的斯波府邸茶室內,見麵飲茶,談天說地。真想不到這三人的身份各異,竟會成為朋友。
明智光秀笑笑坐下。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飲茶,最近不是說很忙嗎”
鬆永久秀苦笑一聲,說道。
“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自本願寺顯如上人上位後,便在北陸道,東海道發動多年未用的一向一揆。
雖然這位法主沒有選擇在近幾動作,但石山信眾還是自發騷動起來,造成了許多麻煩。
我想請你出麵,協調細川藤孝大人,三淵晴員大人,一齊向石山本願寺施壓。”
明智光秀凝神問道。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三好長慶殿下的意思”
鬆永久秀無奈搖頭。
“三好長慶殿下的身體,自近幾之戰後越來越差,無暇顧及這些小事,這次交涉是三好長逸大人的意思。”
明智光秀若有所悟,點點頭。
石山本願寺處於攝津,和泉,河內三國的交界處,是西近幾中心地帶,戰略位置很重要。
之前十代法主本願寺證如一心雌伏,消除多年一向一揆的負麵影響,消化戰果,石山本願寺顯得很安分。
而強大又擁有大批基層信眾的一向宗,也是近幾各方武家不願意去招惹的存在,雙方勉強維持著互不侵犯的默契。
但本願寺顯如上位後,一向宗少壯派得勢,開始蠢蠢欲動。
三好家自近幾之戰失去了搶占京都,攝政幕府的機會,內部出現巨大矛盾。
三好長慶以下克上,乾掉了細川宗家,占據四國,淡路國,攝津國,看似權勢滔天,其實隱患重重。
作為三好家根基的三好四姐妹,三好義賢病故,十河一存戰死。
留下身體日漸衰弱的三好長慶,與唯一支撐著大局的安宅冬康,也慢慢出現了隔閡。
鬆永久秀為了一己之私,出謀獻策幫助三好三人眾陷害安宅冬康,引發兩姐妹的矛盾。
而十河一存的嫡女,被三好長慶引入本家,立為少主的三好義繼,本就與三人有嫌隙。
她的支持者安宅冬康被汙蔑後,對三好三人眾更加仇視,雙方近乎水火不容。
三好三人眾無法得到三好本家的支持,三人眾之首的三好長逸掌控的攝津國,無力獨自對抗石山本願寺的侵蝕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