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莊實乃鞠躬行禮,上杉輝虎微微叩首,允許發言,她才說道。
“禦台所仁慈,但您初來越後,不知這些頑劣武家有多難纏。
我家殿下好心讓利,她們未必懂得感恩。
況且,家中姬武士大多粗鄙,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分出她們的利益安撫那些叛逆,還未見國內平穩,反而動搖了殿下的根基。”
本莊實乃說著,看了眼齋藤朝信,言下之意很明白。
叛逆不一定領情,但自己人肯定心寒,分利之事要有個萬一,越後國內未必穩固,說不定更亂。
上杉輝虎不說話,隻是看著義銀,她對這位少年充滿信心。
斯波義銀在近幾,以男兒身之劣勢,短短一年就打下二十萬石領地,僅靠武勇和血統是做不到的。
他做事謀而後動,能忍則忍,當動則動,正是審時度勢,目光長遠的驚世絕才。
既然提出分利,自然有辦法穩住新上衫家臣團,上杉輝虎隻需要等待他的答案,並在關鍵時刻給予支持就好。
義銀點點頭。
本莊實乃的問題,算是新上杉家臣們最拿得出手的質疑,一派大義凜然,全是替主君考慮。
義銀無法斬斷她們的貪念,但至少在明麵上要維護住上杉輝虎的利益,才好讓她們無話可說。
這也是他當眾叫上杉姐姐的原因,這種私下的親密稱呼對上衫眾壓力很大,雖然有些無恥,但也削弱了她們反抗的意誌。
他說道。
“斯波家在堺港有渠道獲取貨物,以我的名號,近幾商路無憂。
我與上杉姐姐早有商議,並溝通了越前朝倉宗滴公,能登畠山家督義綱。
以越前敦賀灣,能登七尾灣,越後直江津三處良港連通,一齊開拓維護北陸道商路。
自東海道今川義元戰死後,今川家內亂,東海道駿府城商路岌岌可危。
北陸道一線未必不能接替東海道商通關東關西,春日山城未來亦可成為第二個駿府城也說不定。”
上衫眾姬聽得瞠目結舌,被前景勾畫得流口水。
團結越後攻打關東,這個遠景未必成事,但義銀說的商路卻是切實可行,馬上就能實施。
她們就算不懂商務,但駿府城下町的繁華,關東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彆說一樣,有一半規模都足夠這些新上杉家臣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
義銀見她們心動,繼續誘惑道。
“關西武家借助商利替代部分兵糧役,四公六民的稅負隨處可見,領地人心也比較安定。
春日山城控製著直江津,光是設卡收稅就能賺得大筆好處,將國內稅負降低下來,對大家都好。
你們這些高階武家不單單拿著稅金的好處,也承受著比基層武家更多的兵糧役,領民的怨念不輕。
如果商稅能抵消兩分田賦,不但揚北眾歸心,對你們也是利好。”
義銀把話說到這份上,其實有些誅心,這是明罵她們為了自己的好處,抗拒主君善政。
但利益動人心,一眾姬武士皆低頭盤算自家得失,也沒有出言反駁。
能在商路上分一杯羹,誰肯放棄
此時出言不遜,得罪禦台所被懷恨在心,好處肯定沒她那份了。
本莊實乃不再說話,宇佐美定滿向上杉輝虎鞠躬,請求發言。
她是降臣一派,最近又屢次得罪主君,本不該再冒頭。
可青麻之利對於她太過重要,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詢問。
越後青麻是上好的麻布材料,製成上布甚至遠銷京都,是越後的一大特產。
青麻隻在上杉輝虎的地盤種植,高田平原與柏崎平原是主要種植地。
宇佐美定滿降伏之後,她的琵琶島城也在種植範圍內,是自家最重要的收益之一。
如今斯波義銀要把青麻上布與中越下越分享,勢必增加產量。
物以稀為貴,量多會壓低價格,這嚴重影響到宇佐美家的日常收入,她必須問個清楚。
上杉輝虎對她的出頭,稍微眯了眯眼睛,還是點頭同意了。
宇佐美定滿恭敬對斯波義銀說道。
“禦台所深謀遠慮,我等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