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光秀早就好奇,這個覺慶到底是誰
那天斯波義銀從禦所回來的欲言又止,她一直放在心上。
聽名字就是個尼姑,又是興福寺的,鐵定錯不了。
她有一種預感,這人很重要。
可明智光秀與興福寺不熟,一直缺少手段去查,終於在結交筒井順慶後,有些點辦法。
斯波家的勢力在上升,筒井順慶卻在興福寺長覺座主地位穩固後,受到越來越大的壓力。
這是一個機會。
明智光秀軟硬兼施,筒井順慶又在上次大和之戰中,被斯波義銀的悍勇嚇破了膽子。
這才讓尼姑武家中的傑出人物,筒井順慶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筒井順慶聽聞此事與足利家有關,頭痛欲裂。但她看見明智光秀一臉肅然,沒有拒絕的勇氣。
“明智大人,我會去查,但不保證能查出什麼結果。”
“必須有結果。”
明智光秀恢複了優雅的坐姿,捂嘴淺笑道。
“筒井殿下,你我相交也有些日子,關係匪淺,我很希望與你保持友誼。
斯波家的未來在京都,在武家中,對大和佛國並沒有興趣,這也是我會去努力的方向。
可你也知道,我家主君義理傍身,對盟友一貫不離不棄。
如果興福寺長覺座主向他求助,我想他一定不會拒絕,畢竟當初長覺法師對他幫助不小。
主君這人,念舊。”
明智光秀循循善誘,看似為筒井順慶前途考慮,長籲短歎。
筒井順慶看著她,心裡恨得牙癢癢,卻不得不承認明智光秀說的有理。
她與明智光秀結交,不就是為了防止事態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嘛。
她不怕長覺法師,那個念經念傻的尼姑不難對付,麻煩的是與她結盟的斯波義銀。
筒井順慶問道。
“如果我替您查清了覺慶呢”
明智光秀矜持一笑。
“我們是朋友,我明智光秀從不讓朋友吃虧。
主君遠在關東,些許小事不需要去勞煩殿下,我們自己解決嘛。
受君之祿,為君分憂,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筒井殿下。”
筒井順慶鞠躬致謝道。
“聽明智大人一席話茅塞頓開,您放心,這個覺慶我必查得清清楚楚。”
兩人又惺惺作態一番,筒井順慶才離去。剛走出茶室,她的麵色鐵青,心中恨意深藏。
明智光秀,我們來日方長,終有一日,你會為今天付出代價。
明智光秀望著筒井順慶背影,拿起茶杯遮掩嘴角的冷意。
尼姑武家不足為慮,她才不擔心筒井順慶能翻起什麼浪來。
這尼姑聰明,但是膽小如鼠,做事蛇鼠兩端,終究乾不成大事。不過,用來打探興福寺的消息卻是正好。
筒井家盤踞大和百餘年,興福寺早被她家滲透成了篩子,查一個尼姑能有多難。
隻要能壓著她認真做這件事,那必然會有所收獲。
明智光秀一直在冷眼旁觀足利義輝的作為。
這位將軍性子太直太傲,急於收權卻不懂收買人心,早已惹得幕臣惶惶不安。
伊勢家被打擊得太慘,協助將軍做事的蜷川家也起了兔死狐悲之心,機會正在成熟。
明智光秀默默等待著,她有感覺,足利義輝再這般做下去,死期就該近了。
明智光秀躲在暗處織網布局,隻待那最佳的時機出現,完成自己的心願。
讓這個利用無恥手段,與斯波義銀定親的足利義輝,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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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本願寺,法主禪室,本願寺顯如麵色鐵青,下首處坐著下間賴廉。
多年禮佛的內斂城府,也抵不住加賀大敗的消息,顯如上人罵道。
“下間賴純無能!七裡賴周無恥!”
多年沉浸政治博弈,本願寺顯如一眼就看透了加賀發來的軍報內情。
下間賴純這個白癡被小一揆眾當槍使了,誰知道朝倉宗滴這麼厲害,直接送她去見了佛祖。
七裡賴周更是狠辣,對鎬木賴信先斬後奏,把這替罪羊用的恰到好處,讓顯如上人無法指責。
加賀自八代法主傳法立寺後,三大寺把持當地教務,早有心脫離本願寺本山獨走單乾。
到了顯如上人之母,十代法主證如上人時代,八代法主血脈為首的三大寺組成小一揆,排斥從本山派遣來的大一揆,離心力更強。
這才有了證如上人派遣七裡賴周前往加賀,明裡建造尾山禦坊,暗中打壓三大寺小一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