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臣兩人滿懷心事,一時無語。
三好內亂,丹波叛亂,如今又有南蠻教司鐸上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鬆永久秀暗中搭了一把手,卻不敢明目張膽宣揚,站到石山本願寺的對立麵。
一向宗與南蠻教在攝津國的信仰之爭,異常激烈。石山的顯如上人得知南蠻教司鐸到了京都,還不知道會憤怒成什麼樣呢。
三好三人眾還能強硬多久三好義繼少女得誌會做出什麼事來鬆永久秀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
她忽然感到疲憊,三好家風起雲湧這些年,是否到了風流雲散的時候。而自己,也該為鬆永家的未來,多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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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斯波府邸。
斯波義銀不在近幾一年多,這座足利將軍賞賜的府邸,成了明智光秀盤踞在京都的根據地。
雖然時常在府中宴請招待,但她從不敢在正廳見人,內室安睡。隻是借用茶室偏廳,往來迎送。
旁人讚她懂得尊卑,敬上如人在。可明智光秀卻是清楚,自己怕是走不進正廳,入不了內室。
去了那兒,忍不住就會想起那人。人不在,但他的容貌,他的氣味,他的姿態,曆曆在目。
甚至他與她在床上點點滴滴的轉輾反側,呻吟顫抖,都牢牢釘在明智光秀腦海中,想忘都忘不了。
她,又怎麼敢去呢
從前總以為觸景生情都是忽悠人的話,隻有自己體會了,才知道情到深處,何處不留痕的道理。
想得狠了,夜半月下,躲在被鋪裡喊著名字,自我安慰一番,都不敢對著他的內室方向,就是怕停不下來。
明智光秀時常問自己,我是怎麼了
對他,是君臣遇合,侍奉明主的喜悅多。還是有女懷春,一心花癡的迷戀多。
可不論是對主君,還是對愛人,她都談不上忠誠。隻是自以為是的,做著自認為該做的肮臟事。
此時,她剛從禦所回來,笑盈盈與齋藤利三在自己的客房會麵。下首,跪坐著中同組的藤林姐妹。
借著燭光,明智光秀看著藤林姐妹帶回的軍情通報,一邊看一邊念道。
“夜半,騎軍渡過莊川南下,奇襲日宮城,斬殺數十,奪回城池。
翌日,彙合五福山軍勢,轉戰增山城,尼兵出陣。殲敵百餘,敵軍死守城池不敢再出。
三日,再過莊川入礪波郡,向南拿下井上城,逼近瑞泉寺不足三十裡,瑞泉寺連夜四方求援。
五日,西進福光城,伏擊援軍,再斬三十。北上善法寺,破門殺尼。
六日,沿小矢部川向北奔襲,半渡而擊。敵軍潰敗,踩踏淹死數百,屍體堵塞一時斷流。
沿途破寺就糧,勢不可擋。”
明智光秀放下軍情文書,不禁歎道。
“壯哉,我主真天下奇男子。
主君驍勇善戰,冠絕天下。區區一向宗也敢去撩撥虎須,這下可是知道厲害了”
明智光秀拍案叫絕,齋藤利三卻是皺著眉頭說道。
“前有越後大軍在新川郡毀寺殺尼,現在禦台所又與加賀越中一向宗大打出手。
石山本願寺不知會如何反應,顯如上人會不會震怒,以法旨在北陸道發動新的一向一揆。”
明智光秀望著這個美濃老家投靠來的新家臣,見她憂心忡忡,噗嗤一笑。
“瞎說什麼呢。
明明是越中加賀一向宗偷襲高岡城,驚擾禦台所駐蹕,新川郡一向宗起兵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