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保長職目瞪口呆。
她猜過斯波義銀可能會拿出來的借口,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把顯如上人拖下水,一起做生意。
不但她吃驚,另一邊的上杉輝虎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詫異看向斯波義銀。下麵的武家們交頭接耳,房間裡一時間嗡嗡作響。
斯波義銀拍拍手,場麵才安靜下來。他看似鎮定,其實也懵。
高田陽乃真會玩啊,竟然能把石山本願寺拉過來一起參與北陸道商路,為他解決了好大一麻煩。
當初她來信說起,東海道與北陸道在爭奪商路貨物份額。
因為能登大亂,七尾港封閉,堺港商隊轉向東海道,難以實現今年七成份額的計劃。
斯波義銀還安慰過她,並透露東海道可能出現動亂的情況。
之後新發田之亂,越中出陣,義銀再沒有與堺港方麵書信往來,隻是單方麵去信明智光秀與高田陽乃,讓她們想辦法安撫顯如上人。
當時,義銀還與上杉輝虎商量。隻要顯如上人不掀桌,可以分一些商利給一向宗,穩住北陸道。
誰知道高田陽乃本事更大,直接把一向宗本山拉來當北陸道商路的股東,成了一起賺錢的小夥伴。
不管她是怎麼做到的,反正替義銀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把顯如上人拉上桌分肉吃,總比和北陸道一向宗這些混蛋扯皮好。
有事找你們自己的老大去,石山本願寺在北陸道商路有份子錢,再鬨就是砸自家飯碗,後果自負。
義銀看著懵逼的武家們,他當然不會說自己也剛知道。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微微一笑,很是裝b。
“越中總大將下間賴照,寫信來向我請罪,把這次一向宗突襲的罪責全部推到加賀的七裡賴周身上。”
上杉輝虎冷哼一聲,說道。
“一向宗總大將,嗬。
明明是兩人勾結好了的方略,七裡賴周得知尾山禦坊有事,轉頭就帶人馬回去,一點不顧下間賴照死活。
下間賴照也是不要臉,越中一向宗實力大損,她把自己的請罪信與顯如上人的書信一起送來,罪過卻是全部推給七裡賴周。
為了活命,把同僚賣了個底朝天,令人歎為觀止。
這兩人,真有意思。”
義銀笑而不語。
七裡賴周背著原罪。顯如上人看她這個前代法主的親信分外不順眼。
她又黑心,在大聖寺川之戰中,把加賀小宗三寺賣了個底朝天,在加賀國內執政掣肘很多。
七裡賴周輸不起,尾山禦坊被碰掉一塊磚瓦,都是要了她命的政治事件。下間賴照算個p,這時候就算是親媽也顧不得了。
下間賴照更慘,瑞泉寺領被打爛,安養寺領估計已經嚇尿。
她這個越中總大將一麵要受內部勢力的指責,一麵還要應付高岡城,日宮城一線上杉神保聯軍的正麵壓力,生不如死。
這時候顯如上人發來的信件,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一向宗突襲之前,是義銀想要從高層解決問題,聯絡石山本願寺,希望她們製約北陸道一向宗。
如今形勢反了過來,變成下間賴照與七裡賴周惶惶不安。希望石山本願寺拉住斯波義銀的手腳,彆再打了,北陸道一向宗扛不住了。
下間賴照把汙水潑給七裡賴周,一方麵是認罪祈求的姿態,另一方麵也是七裡賴周做事太不地道,下間賴照恨急了她。
斯波義銀的確能摁死這兩個一向宗總大將,但他更擔心顯如上人翻臉,發動更大規模的一向一揆,把越後大軍的手腳捆死在北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