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這些人。。她們。。她們。。
您不知道,她們今天在街上鬨事,衝撞了禦台所,害得禦台所的坐騎驚馬立蹄。。”
羽柴秀吉還未說完,織田信長已經打斷了她的話頭,麵色大變直起身來。
“什麼!他有沒有事有沒有摔傷”
織田信長一臉驚怒,緊張質問羽柴秀吉,反而把秀吉嚇了一跳,趕緊回答。
“大殿放心,禦台所戎馬倥傯,戰馬驚蹄這點小事,自然無礙。
也是禦台所仁厚,沒有追究便離開了。但我琢磨著,這樣下去不行呀。
這些粗魯的姬武士越來越狂妄了,今天她們敢衝撞禦台所,我都不敢想象,明天她們能做出什麼事來。”
織田信長聽說義銀沒事,懸著的心稍稍按下。
她想起之前盯梢的人回報,說起義銀走訪二條禦所,相國寺,回返斯波府邸,並未提到他受傷,應該是沒事,這才徹底放心。
回過神來,織田信長皺起眉頭,察覺自己反應過度,不禁看向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一臉正常,還在談及京都中鬨事的姬武士,貌似對主君的過度反應,並未察覺。
織田信長點點頭,說道。
“確實,鬨得有點過分了。”
若不是這些粗胚衝撞到斯波義銀,織田信長才懶得理會。就算京都武家倒黴,失了顏麵,她也不在乎。
可這些混蛋竟然讓斯波義銀坐騎受驚,真是罪該萬死。
他的禦馬之術當然很好,但凡事都有萬一,萬一不巧。。這群該千刀萬剮的王八蛋!
織田信長目中含恨,緩緩說道。
“是該管一管了。”
見織田信長動了真怒,羽柴秀吉伏地叩首,說道。
“大殿英明。”
羽柴秀吉心中苦澀。
雖然她此來目的,就是讓織田信長重視起京都內鬨事的尾張三河姬武士。
但看到織田信長如此緊張斯波義銀,羽柴秀吉心中亦是惘然。
自己的努力,是為了上進,靠近斯波義銀的階層,能有資格與他同床共枕。
可織田信長是自己的主君,她一次次對斯波義銀表現出來的占有**,關懷備至,又讓羽柴秀吉感到慌亂不安。
她不得不考慮。
若是有一天,織田信長占有了斯波義銀,自己該怎麼辦
低頭認命,還是。。掀翻她
一想起要與織田信長為敵,羽柴秀吉便嚇得兩股戰戰。她是織田信長一手栽培,在她心中,織田信長是無敵的存在。
這個女人不可戰勝,如果她要強占斯波義銀,自己還能有膽子去搶嗎
羽柴秀吉腦中一片混亂,織田信長卻不知道自己這個仆役出身的臣子,心中藏著這麼大的妄想。
織田信長想了想,問道。
“她們是怎麼驚擾到謙信公的”
織田信長也是好奇,斯波義銀號稱足利軍神,在戰場上威風八麵。這幾個喝酒鬨事的粗胚也能有本事,驚擾到他禦前
羽柴秀吉回過神來,一臉古怪,說道。
“我當時也不在場,事後問了問,這事。。
她們是在正街的酒屋喝酒,為了爭搶幾個遊男打了起來。一人順手把兜襠布丟出了酒屋,正巧砸在禦台所的戰馬頭上。”
羽柴秀吉憋著笑,不敢說話。
織田信長一臉懵,最後化為一陣狂笑。
“哈哈哈,有趣有趣,他與兜襠布,倒是真有緣分。”
她想起當初斯波家被織田信友滅門,斯波義銀就是用歸還織田信長的兜襠布為由,詐開了不想摻合此事的織田信長居城之門。
這是兩人緣分的開始,如今回想起此事,織田信長心底竟然浮起一陣彆樣的溫情。
織田信長又問道。
“正街哪裡來的遊男他們敢在遊廊之外做買賣,這家酒屋的老板活膩味了嗎”
羽柴秀吉苦笑道。
“幕府的確有規矩,遊廊之外不準做這類買賣。
但三好上洛,那些逆黨的姬武士根本不把幕府禁令放在眼裡,時常有人帶遊男違令出遊。
幕臣們當時不敢得罪三好家的姬武士,其他人也就有樣學樣,禁令便漸漸馳廢了。”
織田信長眼中略過一絲殺意,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
三好逆賊已經退卻,幕府的威嚴豈容城下町這些小販遊男隨意踐踏簡直荒唐。
你回去就把酒屋查抄,老板夥計全部逮捕,那些遊男也一並處理掉。
亂世用重典,不要讓城下町看了我們織田家的笑話。”
織田信長下了決心為斯波義銀出頭,處理這些粗胚。
犯事的姬武士,是織田家德川家的部眾,自然會交由各家家督領回責罰。
但城下町的町民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按慣例處置,就是押到鴨川邊上砍腦袋。無論男女,全部殺掉立威。
所謂撥亂反正,隻是一個借口。最後一句,才是織田信長的真心話。
她不希望京都人看輕織田家,那就借幾個人頭,讓外人腦子清醒一點,少嚼舌根。
寧叫人怕,不讓人笑。織田家拳頭硬,可以不講道理,所以誰都不準笑。
羽柴秀吉心頭一凜,伏地受令。
織田信長是一個講究效率的人,她做事一貫希望能達到最佳效果,而殺戮又是最能讓人警醒的辦法。
對於這位冷酷無情,濫用殺伐的主君,羽柴秀吉心中隻有敬畏。但想起斯波義銀,她又心痛似絞。
若是斯波義銀真被織田信長占為己有,羽柴秀吉覺得自己的妄想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她,沒膽子與織田信長爭。
兩人正在說話間,一名旗本入內行禮稟告。
“什麼事”
“丹羽長秀大人領著德川家康殿下前來,求見大殿。”
織田信長眯了眯眼,看向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趕緊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她是織田家的走狗,自然不會與德川家暗通款曲。
織田信長微微一笑,命令道。
“讓她們進來。”
織田信長心裡清楚,羽柴秀吉一向懂事,是不會對德川家康通風報信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