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是島國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王者。
她通過自身強大的意誌和軍才,革新政治,軍事,經濟。
從腐朽的土地貴族與寺院尼姑手中,奪取大量的資源,打造了織田軍團這部近乎無敵的戰車。
如果沒有斯波義銀出現,這個天下沒有人是織田信長的對手,因為織田信長的思想是跨時代的,把各家的革新政策組合拳打了出來。
武家集中居住,奪取寺院土地,下沉管理到村落,打破足輕上升的玻璃天花板。
織田信長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壯大織田家的實力,也是在往傳統保守派的心口捅刀子。
但在戰場上,卻沒有人能夠戰勝織田軍團,因為解放了大量財力人力的織田信長,可以調動比對手更多的力量去打壓對手。
織田信長就處在戰場勝利,解放更多生產力,繼續戰場勝利的螺旋上升期,這種全方位的壓製,對傳統武家集團屬於降緯打擊。
而斯波義銀的出現,仿佛是曆史和織田信長開了一個大玩笑。
斯波義銀的軍事實力遠比織田信長孱弱,但經濟和政治方麵的建設卻是從另一個層麵,對織田信長進行了降緯打擊。
負責北陸道商路的高田陽乃,她做出的許多經濟政策,是尋常武家根本無法理解的。
而來自現代社會的義銀卻能夠明白高田陽乃的經濟手段,支持她在這個中古時代嘗試了最先進的金融創新,俗稱龐氏*局。
因為無法理解,盟友武家集團幾乎毫不提防就被斯波家的金融體係淹沒,成為斯波糧票的提款機。
在政治上,比起織田信長的鐵腕集權,義銀利用強大財力打造的斯波忠基金,斯波編製,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高緯度對低緯度的打壓?
天朝戰國時期,荀子早就有議兵之說,流傳於世。
荀子曾經走訪齊魏秦三國,最後議兵斷言,秦國上佳,魏國次之,齊國最差。
齊**事實行雇傭製,雇傭之兵隻能欺負弱者,一旦遇到強大的對手就容易退縮。
因為雇傭兵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搏命的,與強大的對手交鋒,必然會傷亡慘重。
人死了,錢財還有什麼用?所以雇傭兵自私自利,大不了硬仗。
而這種雇傭之意,猶如島國武家的本質。
奉公恩賞也可以被看做一種長期雇傭,地頭地侍忠誠於大名,願意跟著大名吃香喝辣,欺負弱小。
但如果遇到強大的敵人,地頭地侍很容易動搖,優先考慮自己小團體的利益,大名勢力分崩離析的速度,有時候快得讓人目瞪口呆。
織田信長雖然做了些許改革,但她改變不了武家的本質,她的織田軍團裡的各個小團體一樣是自私自利,容易動搖。
在荀子看來,雇傭兵就是亡國之兵,齊國遲早要完。
而比齊國高一個層次的魏國,玩的是編製兵。
招募強壯的勇士,給予土地,家人免稅,作為有產階級的魏武卒,土地財富都被綁在魏國的戰場上,自然有心殺敵,奮勇向前。
斯波義銀的斯波編製,可以看做另一種魏武卒。
斯波家的姬武士有旱澇保收的鐵杆莊稼,堅定支持斯波家,願意為了保住自己與斯波家綁定的利益,拚死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