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彆人眼中的義銀,無非是在來勢洶洶的敵軍麵前避退三舍,等關東侍所的天兵集結,就是東方之眾的死期。
但義銀自己的心裡卻很清楚,自己捂著蓋子的問題,有多麻煩。
上杉謙信持女逞凶,把義銀原本想要提拔武田北條,壓製上杉,平衡關東侍所的如意算盤打碎了。
義銀來古河領遊玩,其實是迫於無奈。
他不敢麵對關東侍所內部的重重矛盾,隻能掩耳盜鈴,指望短視的關東武家能夠在大評議的體係之下,顧全大局,相互達成共識。
義銀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武家如果能夠顧全大局,能夠相忍為國,天下會亂一百多年嗎?
姬武士骨子裡就是島國寡民的利己主義,隻顧念自己一家一姓,小團體的利益永遠高於整體利益。
武田信玄有女,上杉謙信也有女,北條氏政不甘示弱,山中幸盛與島勝猛未必肯讓步,再加上真田,由良等有力武家的圍觀摻和。
關東侍所這次的新春大評議,一定會很精彩。
義銀原本準備壓製了上杉謙信之後,聯合上杉武田北條三家的力量,來主導這次大評議,儘快彌合大家的分歧,征伐東方之眾。
如今倒好,義銀自己被上杉謙信整得灰頭土臉,不得不跑到古河城裝作太平無事。
就在這時候,東方之眾聯合出兵,朝著古河城殺來了。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義銀應該趕緊回撤避開敵軍,不要和東方之眾爭一時長短。
但義銀卻知道,自己避不得。
斯波神權的建立,是維係在義銀一人一身的威望之上。
拿起八幡太娘的禦白旗,被認定為毘沙門天的化身,他斯波義銀就應該是無所不能的真神,神擋殺神,魔擋誅魔!
他剛剛在近畿,被天台宗,真言宗,一向宗請上神壇,正是神權被人半信半疑的檔口。
斯波織田一戰,打下了斯波神權的第一塊基石,而回到關東的第一件事,義銀卻辦砸了。
上杉謙信用義銀最擅長的哭戲,一舉擊潰了義銀的良心,讓羞愧難當的他逃離了禦館,躲到古河城來。
關東侍所內部的矛盾非但沒能化解,還因為義銀回歸路上許諾給各家的諸多好處,變得更加激烈。
躲到古河城的義銀,他可以假裝清高,不理會關東侍所大評議的麻煩。
但東方之眾在此時進犯古河領,正好撞在大評議期間的敏感之時,讓義銀進退兩難。
義銀要是退卻,就必須回去麵對關東侍所的亂局。
他壓不住上杉謙信,就沒辦法彌合上杉武田北條三家的矛盾,就無法協調好關東侍所各方利益,就不可能立即回擊東方之眾的冒犯。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發現,義銀沒有她們想象得那麼無所不能,他連調集關東侍所的各家軍力,把東方之眾打回去這點事都做不到。
斯波神權的神聖性還在建立,義銀必須保持自己的高姿態,如果這時候被人扒掉了底褲。。以後需要付出的政治代價,可就太大了。
所以義銀現在不能退,他不能讓人發現,自己不是不想管關東侍所那點破事,自己是真的管不了。
此刻,義銀隻能是打斷牙齒和血吞,自己約得*,含著淚都要打完,必須將裝b進行到底。
他冷笑一下,擲地有聲。
“退什麼退?吾觀東方之眾如土雞瓦狗,插標賣首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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