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政治上,義銀在新春評議會上親自為西國攻略把關定性,為尼子勝久大開方便之門,確保她整合後方資源。
軍事上,義銀命令近畿總大將前田利益支持,近畿親斯波勢力的錢糧,軍備,人力渠道都能夠打通無阻。
外交上,義銀等於是壓著明智光秀幫助尼子勝久,不準她再肆意濫用伏見城體係替織田信長做事,也得替斯波家拉拉人脈。
山陰一線的情況比較特殊,毛利家對西國的統治側重於山陽,對山陰的影響力相對薄弱。
山陰五分國,從西到東分彆是石見,出雲,伯耆,因幡,但馬,再往東就是明智光秀即將到手的丹後國。
石見有銀山,是毛利家最看重的山陰一線領國。
出雲是尼子老家,至今殘存不少影響力,再加上是糧產區與鐵礦區,是最具戰爭潛力的山陰領國,也是毛利家忌憚尼子家的原因。
伯耆,因幡,但馬三國,都曾是山名家的地盤。
伯耆國,被尼子家奪走,尼子家滅亡後又被毛利家占據。當地山多地少,經濟孱弱,但地形利於防守,是毛利家在山陰的防線據點。
因幡,但馬兩國,至今還在山名家手中,隻是兩國守護已分家,山名家自己內部也不和。
因幡山名投靠了毛利家,而但馬山名繼承宗家,與之分庭抗衡。
可憐曾經叱吒風雲的六分之一殿,占據西國十一國的山名家,已然淪為苟延殘喘的地方小勢力。
而但馬國再往東,就是一色家控製的丹後國,一樣是名門沒落,在亂世中朝不保夕。
這就是義銀要求明智光秀全力支持尼子勝久的底氣所在,明智光秀是最擅長搞定這些名門望族的。
明智家是美濃國守護土岐家的分支,明智光秀本人的出身不低,又非常懂得和上層武家打交道。
當年在京都,她就通過招募沒落名門後裔到自己領地出仕,輕輕鬆鬆融入了京都武家圈。
斯波家崛起之後,明智光秀越混越好,特彆是斯波家控製京都幕府,與織田家合作建立起伏見城體係,進一步穩固了中樞權力。
足利義昭跑了,但卻沒能帶走足利將軍家的威望,織田信長拿不到幕府權柄,隻有斯波家可以拿捏住幕府武家。
到現在為止,斯波家都沒有承認過足利義昭是自己跑路,隻是強調將軍去西國打獵,被毛利家囚禁了,此乃西狩之亂。
所以,毛利家在西國再度扶持足利義昭開幕的是偽政府,是毛利家另立中央,犯上作亂的大陰謀。
幕府武家都支持了斯波家的這一說法,導致毛利家扶持足利義昭的政治舉措成了一招臭棋,還給斯波家名正言順討伐毛利家的理由。
不論是一色家,還是山名家,她們都是幕府名門,看不起地方豪族出身的毛利家。
隻要明智光秀用心交涉,把伺候織田信長的本事拿出一半來,山陰一線的因幡,但馬,丹後三國,打都不用打就可以宣布外交勝利。
毛利家控製的伯耆國擋不住斯波家的腳步,伯耆國背後就是尼子家的老家出雲國,毛利家在這裡無法建立有效防線,隻會腹背受敵。
所以,從義銀開口在政治軍事外交上全力支持尼子勝久回返西國的此刻起,毛利家在山陰一線的薄弱統治就已經開始動搖。
山陰唯一的懸念,是毛利家能不能守住石見銀山這個聚寶盆。
毛利家的經濟重心,在於石見銀山,下關海貿。
一旦丟掉了石見國,毛利家還有什麼財政底氣對抗代表中央幕府的斯波家?
出雲國與石見國一線,必然是斯波家與毛利家爭鋒的山陰戰線。
另外,還有從山陽道席卷而來,咄咄逼人的織田西國方麵軍總大將羽柴秀吉。
顧頭不顧腚的毛利家,在斯波織田兩家聯手的西國攻略麵前,一定會非常頭疼,是保山陰,還是保山陽?
———
西近畿,和泉國。
細川藤孝在自己的居城岸和田城,接待了前來拜訪的明智光秀。
內室中兩人對坐,四周的紙門緊緊閉著,外麵的庭院已是寒風刺骨,百花凋零,實在沒什麼看頭。
明智光秀在火盆前烤著手,笑眯眯說道。
“沒想到,岸和田城的冬天還真是挺冷的。”
細川藤孝微微一笑。
“你以為我那兩位母親為什麼喜歡窩在山城國的勝龍寺城養老,還不是因為京都盆地四麵環山,冬暖夏涼。
哪像和泉國這邊的海岸線,大冬天的寒風自海上吹來,冷冽刺骨,老人家實在熬不住呀。”
明智光秀搓著手,笑道。
“那你怎麼不去勝龍寺城?
古有彩衣娛親,孝道總不能放下,老人家舍得放權,你也得做做姿態,不能讓外人以為人走茶涼。
聽聞你的便宜姐姐已經舔著臉,在你兩位母親膝前儘孝,可是把你狠狠給比下去了。”
細川藤孝瞪了明智光秀一眼,鬱悶道。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丹後國的事一股腦都丟給我,我能忙成這樣嗎?
至於三淵藤英。。嗬嗬,隨便她去鑽營吧,我倒也好奇,她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經過這些年的折騰,細川元常與三淵晴員已經徹底認命放權,細川藤孝繼位和泉細川家督,一手掌控了細川三淵兩家的全部勢力。
三淵藤英與細川藤孝都是三淵晴員所生,按理說這兩姐妹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隻可惜,權力麵前沒有親情。
三淵藤英投靠織田信長,站錯了隊,細川藤孝背靠斯波義銀,把住和泉細川家的舵,從此就沒有三淵藤英的事了。
三淵藤英空有北河內守護代之名,手中權力卻被細川藤孝架空,豈能甘心?可她又不是細川藤孝的對手,隻能被迫接受現實。
而細川三淵兩位母親的底線是兩姐妹不能自相殘殺,隻要三淵藤英不過分,細川藤孝就隨她去了。
細川藤孝知道,三淵藤英肯定又在京都那邊鑽營了些什麼,被明智光秀嗅到了風聲,這才委婉提醒自己。
但是,細川藤孝確有難處,她答應過兩位母親不為難三淵藤英。
些許小事解決不了三淵藤英,如果想要一勞永逸,還不如選擇放縱三淵藤英,或許能有鄭伯克段於鄢的那種好機會。
明智光秀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三淵藤英隻是織田信長的一條狗,而細川藤孝卻是斯波義銀的榻上人,雙方的差距隻會越拉越遠。
明智光秀提醒一句,見細川藤孝心裡有數,便不再廢話。
細川藤孝反倒抓住明智光秀不放,問道。
“你特地跑來我這裡吹海風,就是為了說三淵藤英那點事?
聽聞顯如的車隊到現在還沒打包完,她是想把整個石山本願寺都搬去紀伊國嗎?就不怕日久生變?
你也不在石山看著點織田軍,萬一真鬨出織田軍哄搶財物的醜事,你這個擔保人麵上無光。”
明智光秀歎道。
“石山是搬不空的,上百車的東西,金銀,綢緞,佛寶珍寶,那些隻是顯如上人的一些體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