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義銀曆來吃軟不吃硬,織田信長要是和他喊打喊殺,身佩外掛的他還真不怕,大不了再回景剛山,重打一遍江山。
可織田信長用軟綿綿語氣,偷偷抹眼淚,義銀就不行了。
也不知道織田信長是敞開了心扉,還是找對了辦法,總之她這套柔情攻勢,遠比之前硬邦邦威脅要殺那些女人全家的狠話有用得多。
殺人如麻的第六天魔王竟然在求愛,白虎嶺的白骨夫人亦動了凡心,義銀哪裡受得了這種刮骨刀。
嘴裡也不敢說自己不行了,身體也支棱起來配合了,日日夜夜得陪著織田信長瘋了好幾天,這才狼狽逃出安土城。
走的時候兩股戰戰,臉色都白了三分,真像是被人敲骨吸髓,吸乾了陽氣一般。
想起武田義信已經回了京都,義銀乾脆繞到伏見城,一邊是接孩子回同心眾,一邊是見見明智光秀這個大忙人。
誰知明智光秀還在石山那邊收尾,尚未回到伏見城,卻有來自關東的壞消息,先送上了義銀案頭。
啪的一聲,義銀把三份書信狠狠砸在案牘上,指著井伊直政,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藍衣眾那些小丫頭到底在做些什麼!”
井伊直政伏地叩首。
“臣下有罪!”
蒲生氏鄉跟著跪拜。
“聖人息怒!”
義銀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桌上的書信。
“息怒?我怎麼息怒?
年中的時候,我親口告訴東方之眾,她們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一切都可以放在關東侍所大評議的台麵上談。
關八州東西部的矛盾好不容易緩和下來,這下又是天崩地裂!
上總國武家被虐待致死都不敢反抗,東方之眾三首領,一死,一降,一求死!上杉武田北條三家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呀!
井伊直政,自清運動這件事,你當初是怎麼替她們引薦的,又是怎麼替她們作保的?
好一把誅心快刀!上總國秩序崩潰,宇都宮家開門降服,裡見義堯慘死馬棚,佐竹義重一連三封信尋死,隻求我放過她全家老小!
佐竹家的未來是我許下的,這是要我食言而肥嗎?三強藩,三強藩,好膽呀!”
義銀真是要氣瘋了,他前腳離開關東,後腳就鬨出這麼大的事。
藍衣眾那些小丫頭在東武藏之地的大裡郡小規模搞搞自清運動,看起來還有模有樣,誰知道她們竟然會攪和進關八州東西部的紛爭。
為了彌合關八州東西部武家的矛盾,義銀捏著鼻子忍了叛亂,強迫三強藩為首的東部武家提供救濟,幫助東部四國渡過難關。
原以為雙方就算一時心結難消,也不至於鬨得你死我活,隨著時間流逝,矛盾也就慢慢放下了。
結果,他還是小看了三強藩。
義銀早就覺得不對勁,上杉武田北條三家同意貸款對口幫扶之事太順利太容易。
本以為她們最多是在日後給東方之眾找點麻煩,沒想到她們竟然暗中籌謀,放出了絕戶計。
義銀並不知道,自清運動的破壞力是連三強藩也感到震驚的。
隻能說武家領地的統治結構太脆弱,經不起任何運動震蕩,一點點火星就能掀起燎原之火,把依靠**的武家統治者燃燒殆儘。
三強藩也是後怕,但義銀卻以為這是她們蓄意所為。
因為上杉武田北條三家都已經有了神裔,她們的地位無可動搖,做事過分也不怕義銀這個軟心腸的男人翻臉,所以行事是肆無忌憚!
從結果推導過程,沒有北條家的支持,藍衣眾不可能在大冬天聚集起大量姬武士,搞起大規模的自清運動。
人是要吃飯的,穿衣的,睡覺的,沒有人幫忙提供補給,以關東的寒冬冷冽,怎麼可能在這個天氣搞出這麼大動靜?
上總國一亂,宇都宮家馬上向上杉謙信磕頭,隨後裡見義堯這個北條家在房總半島最大的眼中釘,直接慘死在賤民之手,這多巧合?
上杉武田北條三強藩必有默契,否則不會如此契合時機。
義銀不在關東,不知道裡見義堯之死是佐竹義重的提議,是裡見義堯對北條氏政的絕地反擊。
遠在近畿的義銀,他隻知道自己的臉都快被抽腫了。
宇都宮家降了,裡見義堯被折磨死了,佐竹義重嚇得一點體麵都不要,隻求速死,保全家人。
義銀給東方之眾的安全保證,對關八州東西部武家矛盾彌合的努力,全部被毀了。
望著眼前三封佐竹義重泣血求死的上書,義銀的眼都紅了。
藍衣眾的自清運動,是井伊直政舉薦,是他自己親口嘉獎過的,他現在是左臉打完打右臉,臉腫得很對稱呀!
麵對憤怒的聖人,井伊直政咬咬牙,鞠躬說道。
“聖人在上,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旁人暫且不提,鬼頭悠亞這個人我是了解的,她絕對不會當什麼三強藩的工具,她心中唯有忠於聖人!”
義銀冷笑道。
“好一個忠誠,這就是她忠於我的方式嗎?事實放在眼前,你還在替她們狡辯!井伊直政,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井伊直政也是脾氣硬,梗著腦袋說道。
“聖人若是信不過我,我願意切腹謝罪!”
義銀手指著井伊直政發抖,這小妮子真是被自己寵壞了,滿腦子黑白分明,半點受不得委屈。
現在的問題是藍衣眾的清白嗎?是怎麼穩住東方四國武家的心!關八州不能再起混亂了!
見義銀氣得發抖,蒲生氏鄉一把按住井伊直政的後頸,逼著她磕頭認錯。
“聖人,您知道井伊直政沒有壞心,你彆和她置氣,她就是這個急脾氣。
自清運動這把火,三強藩脫不了乾係,但佐竹義重明知您許了她前程,還故意高聲喊冤,帶動東方武家兔死狐悲,亦是居心叵測。
關東沒有一家好相與的,藍衣眾的小丫頭玩不過那些老狐狸,被人構陷利用也是有可能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局麵,不能再讓雙方的鬥爭惡化下去,一旦文鬥變成武鬥,關東無戰事禦令下的良好發展局麵,將毀於一旦。”
義銀一瞪眼。
“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