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之所趨,非人力之所能移也。
足利義氏與簗田晴助總算腦袋清醒,她們如果冥頑不靈,京都幕府高層的今天,就是她們的明天。
俗話說,退一步海闊天空,隻有先放下了,才有活路。
多聞山城,居館。
初冬的第一場雪剛才落下,下雪之時尚未覺得寒冷,可雪停之後熱量被積雪吸走,反而凍徹心扉。
義銀的寢室四角早就已經放上火盆,優質的無煙炭料在火盆中燃燒,時不時蹦出一絲火星。
拉門外的門廊上也擺放著更大的火盆,把冬風帶來的寒氣遠遠阻隔在外。
室內溫暖如春,燭光下的兩條影子時而融合,時而糾纏,宛如一場忙碌的皮影戲。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隨著一聲滿足的低吟淺唱,融為一體的影子終究是不再動彈了。
義銀深深突出一口氣,伸手觸摸身邊躺著的女人,而女人卻是顫抖一下,忍著事後的疲憊,主動起身從梳妝的水盆中拿起毛巾絞乾。
閉上眼,享受女人為自己擦拭身上的汗漬,義銀緩緩說道。
“你先休息一會兒,不急的,也給你自己擦擦,累得一身是汗。”
女人的手頓了一頓,黯然道。
“聖人是覺得我侍奉得不好?確實,我老了,體力不支,動了動就滿身是汗,熏著聖人了。”
義銀睜開眼,無奈歎道。
“誰說你老了。”
他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臉蛋,笑道。
“你這叫成熟,我喜歡。”
女人抬頭看向義銀,神色複雜得很,她正是武田信玄最親密的同道愛人,主動放棄一切,上洛侍奉武田義信的高阪昌信。
高阪昌信原本就美豔動人,被武田信玄調侃為天下第一美人,的確是容貌不凡。
可歲月如梭,十年前川中島合戰之時,她就已經是武田重臣,如今更是年齒日漲,遠不如伊達政宗這種少女正當年,青春活力。
在這個人均壽命隻有二十多的中古時代,三十便可以自稱老嫗,高阪昌信是真覺得自己老了,眼角的魚尾紋早就遮不住了。
但在義銀看來,這簡直是胡說八道。
三十多的女人正是熟透了的時候,特彆是女尊世界的姬武士體質優良,哪有一絲老態,反倒是更顯風韻。
這些年,高阪昌信以武田義信家臣的身份跟著同心眾東奔西走,這個熟透的水蜜桃,義銀可是沒少吃,吃著吃著,也就吃出了感情。
高阪昌信與山中幸盛是義銀此生遇到最美豔靚麗的兩位姬武士,比起那個萌蠢的小鹿,高阪昌信雖然年長幾分,但也顯得更有味道。
隻可惜,這些年義銀臨幸了不少,可高阪昌信卻始終沒有懷上。
這兩年,高阪昌信似乎也是死了心,原本她和武田信玄便是眾道愛人,又深深愛慕義銀,於是更把武田義信視若親女,關懷備至。
義銀呢,時不時招高阪昌信前來深入淺出的交流一下,也讓她成為了武田家最重要的臣子,可以溝通聖人的秘密使節。
聽得義銀露骨的表示,高阪昌信臉上一紅,低頭繼續為聖人擦拭身體,按摩肌肉,舒緩激烈運動之後的疲勞。
義銀閉上眼繼續享受美人的侍奉,隨口問道。
“義信最近好嗎?”
高阪昌信回答道。
“少主一切安好。
自打二殿下來了之後,三殿下也懂事了許多,三位小殿下相處得很融洽,也讓我輕鬆不少。”
義銀無奈一笑。
高阪昌信有意無意為上杉深雪說話,顯然是被武田信玄指點過,這些女人呀,各個都是人精,一個比一個心思重。
上杉武田兩家的關係,似乎變得更緊密了。
武田信玄會做人,上杉謙信最在乎的就是上杉深雪這女兒,隻要武田信玄擺明車馬支持上杉深雪上位,上杉謙信就是她最鐵的盟友。
至於武田義信,武田家從來沒想過她能繼承斯波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