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一故作為難,說道。
“明裡大人,您這麼問不符合規矩。
青葉君是被我請回來協助調查關於飛田新地殺人案件的,神衛與學兵眾各有統屬,我不能也沒必要回答您的問題。”
明裡由看著山口一假模假樣,強忍著給她臉上來一拳的衝動,沉聲說道。
“你要的東西,青葉給不了你。
帶我去見他,隻要你願意放了他,我會給你你需要的東西。”
山口一眯了眯眼。
“明裡大人這話,我可是聽不懂了。
青葉君是我請回來協助調查殺人事件的人證,您說他幫不了我,而您幫得了我。
所以說,您對這起殺人事件的內幕,是有所了解的咯?”
山口一看著明裡由,就等明裡由一句準話。
明裡由微微一笑,緩緩抽出自己的半截打刀,讓山口一的表情隨之一凝。
“山口一,不要套我的話了。
你若是還有其他辦法,自不會無恥到去為難一個無辜的男孩子。
我願意過來,你心裡應是喜出望外,何必還要在此惺惺作態。
我就一句話,你放人,我給你想要的。
如果你再得寸進尺,我就在此當場切腹,你自己想辦法麵對外麵的質疑去吧。
無憑無據就逼死一對無辜的情侶,上麵會等著你的解釋,學兵眾會記住你所做過的事。”
山口一歎了口氣,明裡由的冷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想過與明裡由見麵的幾種可能,也做了幾個預案,但明裡由現在的狀態,是她所有預案中最糟糕的那一個。
明裡由沒有因為青葉的被捕而失去理智,完全保持著冷靜,還有餘力在這裡忍著不耐,分析局勢,反過來威脅自己。
光憑這份堅毅的心智,山口一就知道自己現在沒招了。
正如明裡由所言,但凡上麵不是逼得這麼緊,但凡能找到一絲有用的線索,山口一也不會把全部賭注放在明裡由對青葉的感情上。
明裡由是學兵眾第一屆聖刀組第六席,也是現任學兵眾教導長。
彆看她隻是默默低頭搞教育,但卻是斯波遴選之後篩選人才的相關負責人,擁有一定的建議權。
不論哪個社會,都不要去輕易得罪名校名師和三甲名醫,因為你不知道他教過什麼學生,救過什麼病人。
神衛係統雖然獨立於斯波統治體係之外,不參與斯波遴選,但誰都是拖家帶口,總有親人朋友要參加吧?
在沒有確鑿證據釘死明裡由參與殺人事件之前,就算山口一惡意套路明裡由,也不敢把事情做絕。
看著明裡由亮出的半截刀刃,山口一思索半晌,讓開道路。
“既然明裡大人願意有用的線索,那青葉君也的確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接受問詢了,您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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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小道往裡走,不大的院子卻顯出三分深邃三分陰森。
山口一前麵領路,明裡由跟著走,後麵兩名神衛死死盯著明裡由的動作。
來到一處破舊的小屋前,山口一示意看守的神衛打開門,門廊上盤坐的衝田總司微微咳嗽,掃了一眼明裡由。
陽光隨著拉門得打開,灑落房內,映出一條人影,更準確的說是一坨蠕動在地上的人體。
明裡由的心頭一緊,快步越過山口一,跪在人體麵前,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明裡由又是悲哀又是慶幸。
此人不是青葉,而是他的小禿,正是那一夜為青葉前來等候明裡由,還被摸了一把的清秀小禿。
可此時,這半大的孩子已經沒有了那時的青澀秀氣,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割去了舌頭,隻能像隻毛蟲一般在房間裡蠕動。
他抬起頭,拚命用剩下的半截舌根衝著明裡由嗚嗚喊著,雖然不知道他想在喊什麼,他的眼淚卻是從眼眶中不斷滲出。